在警暴爭議中,美法警察的自殺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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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月 2 日,有大量法國警察在巴黎街頭示威,就警察自殺率創新高要求改善職業保障。 圖片來源:Samuel Boivin/NurPhoto via Getty Images

親共陣營經常用上美國法國的例子,來證成香港的警暴「符合」所謂國際標準。美國和法國固然是民主國家中的最壞的警政例子,但兩國的法律制度,依然有能力把部分濫暴警送上法庭,作出判刑,向受害人賠償。在警暴爭議中,一些美法警察除了要擔憂法律制裁,也面對極大的精神壓力,影響身體健康之餘,今年兩國警察也爆發了一股自殺浪潮。

在今年 4 月,法國就已經有 24 名警察輕生,到今年第二季度,自殺數字增幅還要大大增速,截至今年 8 月,法國已經有 64 名警察自殺,包括警校教官、指揮官、前線防暴警察,而數字還正一直上升。對比以往數字,2000 年到 2014 年,法國每年有大約 50 至 55 名警察自殺,去年則有 68 名。法國警察工會指出,法國警察自殺個案已經比殉職個案多,他們預計今年自殺數字將會破盡過去 30 年的紀錄。今年 10 月,大約 27,000 名警察到巴黎上街抗議,要求政府提供更多支援,正視警察自殺問題,法國全國目前有約 15 萬名警察,上街人數便佔全國警察約 18%。

美聯社」引述法國國會的調查指出,警方面對自 2015 年以來的多宗恐怖襲擊,工作本來已經沉重;加上去年 10 月起,政府社經政策失當,黃背心運動爆發,警察每週疲於奔命,面對極大壓力,已身心崩潰,但報告拒絕為警察自殺浪潮找出單一成因。去年法國上議院也進行過類似調查,當時報告指出法國警察自殺率比一般民眾高出 36%,但同樣拒絕研判背後成因。警隊心理學家 Catherine Pinson 認為,警察長期置身於暴力衝突,不少人已陷入心理創傷,例如出現過度警覺(hypervigilance)等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症狀。在 2015 年的反恐任務中,有不少人還會視法國警察為英雄。可是,警察暴力執法,做成黃背心示威者傷亡,市民對警察不滿日深,「警察自殺」(Kill yourselves! Kill yourselves!)甚至成為示威者的口號。聲名狼藉、孤立無援,警察今年自殺率就此急升。

在美國,警察自殺問題同樣嚴重,根據警察福利組織 Blue H.E.L.P. 的數字,截止 8 月  1 日,全國共有 114 名警察自殺,去年同期為 92 宗,比去年高出 24%,由於政府沒有提供官方數字,Blue H.E.L.P. 要逐一致電死者家屬求證。實際數字相信會更高,因為不少家屬不願上報自殺個案,而聲稱死於意外。其中一個最嚴重的地區是紐約市,到今年 10 月,已有十宗自殺案。根據 BBC 引述 Ruderman Family Foundation 的數字,一般美國市民的自殺率為每 10 萬人 13 宗,而警察是每 10 萬人 17 宗。

水牛城大學教授 John Violanti 是警察心理健康專家,他認為警察工作本質本來就容易誘發自殺。他們時常見到受虐人、恐怖車禍、死屍,很容易有創傷後壓力症候群;而且美國的槍械問題嚴重,警察每天也要擔心遇害,他們所面對的壓力和焦慮令人難以想像。他形容警察是夾在政府和市民中間的楔子(Wedge),每當有政治和社會衝突,警察往往左右為難。而美國警察一些濫暴問題,已把警隊弄得聲名狼藉,「紐約時報」今年便有一篇評論文章,題為「警察不能解決問題,他們才是問題(The Police Can’t Solve the Problem. They Are the Problem)」。

作為比較數字,英國和法國人口都約 6,000 萬,英國有 12 萬警察,而法國則有約 15 萬。可是,英國面對社會運動的壓力較少,執法較為克制,大部分警察沒有配槍,警隊形象也較好,2015 至 2017 年間,警察自殺個案每年介乎 21 到 23 宗,遠低於法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