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英國埃塞克斯郡貨櫃箱發現 39 具屍體之後,越南小村莊翻天覆地。據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報道,在義安省(Nghe An)的小村莊 Do Thanh 非法偷渡問題一直猖獗,年輕人想到歐洲賺錢,令自己及家人過上好生活,不料今次卻踏上不歸之路。
Do Thanh 的稻田許多已荒廢,農民不再靠種水稻賺錢。胡志明市關注人口販賣及偷渡問題的社運人士 Mimi Vu 指出,許多年輕越南人願意冒險到海外找工作,因為在家鄉所賺的錢,永遠都不及在歐洲當黑工多。她說:「這已歷史悠久,人們出國賺錢,然後將錢匯回國內,證據就在屋裡面:村莊漸被新房屋、電單車、小生意改變。」
年輕人的淘金夢變成今次慘劇,眾人前往 Le Minh Tuan 的家上香。Minh Tuan 確信兒子 Le Van Ha 已死在貨櫃箱中:「10 月 21 日兒子最後一次打電話回來,說準備乘貨車(去英國)。」從此音訊全無,同時他亦收到消息指,其子就是死者之一。現在,Minh Tuan 希望遺體可以運送回來,以便舉行葬禮。
Van Ha 今年只有 30 歲,已婚並育有 2 名兒子,去年 7 月他離開越南,先是飛往馬來西亞,然後飛往土耳其和希臘。Minh Tuan 說:「他在區內的朋友邀請他出國,過更好的生活。他說他會去英國賺錢回來,建一個新家園。他已下定決心。」
為支付偷渡費用 7 億越南盾(折合約 23.6 萬港元),Minh Tuan 跟銀行貸款,以土地及房屋作為抵押。當 Van Ha 到達希臘時,他仍在越南的妻子誕下第二個兒子。小兒子現在 10 星期大,被祖父抱在懷內。Minh Tuan 不禁流淚說:「我失去了兒子、失去了錢,不知道該如何撫養這些孩子。」
同一村莊中,Dang Thi Ha 希望她的兒子能逃過一劫。兒子上星期通電話時,希望親戚在他登上貨車之前,為他上香祈福,此後再沒消息。28 歲的 Vo Ngoc Nam 去年以在羅馬尼亞工廠工作的合約合法離開越南,但因為只獲得應有工資的一半而辭工。家人花了 2 億越南盾(約 6.7 萬港元)讓 Vo 去德國從事建築工作。為尋找更好的機會,Vo 決定偷渡到英國。姐夫 Nguyen Trong Tam 說:「我很生氣,他們曾保證 100% 成功。」
英國是越南工人的熱門目的地。英國國家刑事局(National Crime Agency)稱,該國 2018 年涉及 700 多宗現代奴隸及人口販賣案件,僅次於阿爾巴尼亞。根據政府資料,大多數越南國民懷疑成為被剝削勞工,所以去年 11 月,英國和越南政府簽署了關於人口販運的諒解備忘錄,以互通更多情報,並為受害者提供支援。
經營路邊商店的 Ho Van Thanh 說:「在這之後,沒有父母會准許他們的孩子去海外工作。因為現在風險很大,金錢很重要,但是最重要的是人、是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