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之犢
兩名學生記者 Yael Sinaga 和 Widiya Hastuti 入稟法院,就校方「非法」把他們從學生網媒「北蘇門答臘大學之聲(Suara USU)」開除一事,控告校長 Runtung Sitepu。本月中,二人出庭應訊之際,門外聚集大批學生,手持爭取新聞自由的標語,譴責 Sitepu 侵犯言論自由。
22 歲的 Yael 接受半島電視台訪問時,表示希望法庭能夠推翻校方革除所有「北蘇門答臘大學之聲」編委的決定,並下令 Sitepu 恢復所有人的職位。她強調:「這是我們能夠推翻校長法令的最後一步。我們已經試過好幾種非訴訟方式,但全都徒勞無功。」
一切源於今年 3 月,「北蘇門答臘大學之聲」在其網站及 Instagram 帳戶,刊載一篇名為「每個人都拒絕我接近她(Everyone Refuses My Presence Near Her)」的文章,敘述一名女性因愛上另一名女性而備受挑戰的故事。撰寫此文的正是身為網站執行編輯的 Yael。
文章經廣泛流傳,引起校方震怒,指控學生們「宣揚同性戀」及違反「大學的願景和使命」。學生記者們被勒令在 48 小時內撤出「北蘇門答臘大學之聲」辦公室,並換掉全數 17 名成員。網站一度關閉,現時改由新成員營運。Yael 解釋,她寫下該文章,只為點出國內的歧視問題。
即使在亞齊省以外的印尼國土,同性戀並非違法,但當地 LGBT 人士仍飽受屈辱,包括在大學校園內。有指研究、科技及高等教育部長 Mohamad Nasir 在 2016 年說過,LGBT 學生應被禁入大學。「有些標準和價值需要(我們)去捍衛。一所大學就是一座道德的堡壘。」
今年 2 月,一個 Instagram 帳戶張貼長條漫畫,描繪印尼同性戀穆斯林的掙扎,亦在網上引起掀然大波,涉事漫畫亦從 Instagram 上消失。因此,「北蘇門答臘大學之聲」一案受到多個印尼傳媒組織關注,包括印尼獨立記者聯盟(Indonesian Alliance of Independent Journalists)。
組織領袖 Liston Damanik 形容:「在一個學術環境,學生媒體因多種滅聲之舉而不被允許發展,是真正的恥辱。」人權觀察印尼分部的 Andreas Harsono 則讚揚學生的勇氣:「很難看到有學生清晰了解印尼的人權問題。他們明確表示,Runtung Sitepu 不止侵犯 LGBT 人士的權利,還侵犯了新聞和結社自由。」
在印尼群島,針對記者的歧視近年日漸增加。今年的「世界新聞自由指數」報告中,無國界記者組織點名批評印尼總統佐科維多多,指他未有兌現捍衛新聞自由的競選承諾。「在他執政期間,因嚴重侵犯媒體自由而知名,包括嚴格限制傳媒進入西巴布亞,而當地針對本土傳媒的暴力亦愈發增加。」
報告又指,印尼很多記者懼怕當局逼害,因而自行審查。Damanik 解釋,印尼設有很多「不透明法律」,能令記者只因盡其職責而入獄。「再者,記者在很多地方亦受不同意其工作的人士以暴力對待。對記者施暴的人甚少被捕及判刑,令形勢惡化。」
半島電視台多次嘗試就此案聯絡 Sitepu,但對方未有回應。Sitepu 亦未有出庭應訊,只由其法律團隊代表。他的律師在庭外與記者對話時,則就此案提出技術細節方面的質疑,指學生記者未能在 90 日內就革退一事提出反駁,故要求法庭否決投訴。
Yael 重申,她無悔寫下涉事文章,亦會致力對大學採取法律行動:「這裡的主要問題,是人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