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裁伊朗最高精神領袖,有甚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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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朗最高領袖哈梅內伊。 圖片來源:路透社

美國與伊朗關係持續緊張。週一,杜林普簽署行政命令,宣佈制裁伊朗最高精神領袖哈梅內伊(Ali Khamenei)及數名高級官員。伊朗總統魯哈尼(Hassan Rouhani)日前對此表示憤慨,斥責新制裁橫蠻愚蠢,更指白宮陷入「智障」所控。美國本已就石油禁運等項目制裁伊朗,但伊朗總有方法迴避制裁。「華盛頓郵報」報道分析,是次針對哈梅內伊制裁之舉,並非著眼於打擊伊朗經濟,背後另有原因。

對於有意見指,是次制裁無法動搖伊朗財政。哥倫比亞大學全球能源政策中心項目負責人 Richard Nephew 認為,提出上述觀點的人士,誤解了制裁哈梅內伊之目的。他解釋:「打擊伊朗經濟,或許根本不是這次制裁的真正目的。」然而,制裁行動往往是通過經濟封鎖手段,迫使對方作出回應,既然是次制裁難收此效,何解實施?這要由哈梅內伊在伊朗的地位說起。

自 1979 年伊朗伊斯蘭革命後,政、教大權均落入最高領袖手上。伊朗最高政治權力者即為最高領袖,加上身為伊朗武裝部隊總司令,地位比選舉產生的總統更高。同時,建基於伊斯蘭什葉派教義的伊朗,最高領袖同時為「教法學家的監護(Guardianship of the Islamic Jurist)」,為所有什葉派穆斯林的宗教權威。哈梅內伊為伊朗第二位最高領袖,於 1989 年接替逝世的霍梅尼(Ruhollah Khomeini)。

杜林普簽署行政命令,制裁哈梅內伊。 圖片來源:路透社

哈梅內伊在國內權力之大、地位之尊崇,使其主宰伊朗的外交方針。有指魯哈尼早前透露,奧巴馬政府曾要求與其會面多達 19 次,但他以政府「沒有外交決策權力」回絕。伊朗裔美國政策分析師 Karim Sadjadpour 在美國雜誌「大西洋」撰文指,美伊衝突升級的其中一個原因,在於決定外交政策的哈梅內伊本人,抱極為堅定,甚至是狂熱的反美態度。對哈梅內伊來說,堅持「抵抗」是唯一方法,去應對其眼中「傲視全球 (global arrogance)」的美國。

就杜林普是次制裁,長期研究伊朗問題的專家 Suzanne Maloney,於 Twitter 給了正面回應,指解決伊朗帶來的挑戰從不容易,杜林普正汲取多位前總統的經驗,找出最有效施壓方法。此外,Sadjadpour 則表示,現時面臨經濟困境的伊朗,哈梅內伊將面對來自民眾的壓力,愈來愈多人視最高領袖為伊朗人尋求美好未來的障礙。

儘管如此,杜林普此舉是否就能迫使哈梅內伊回到談判桌上?曾為奧巴馬政府伊朗談判小組首席制裁專家的 Nephew 有所保留。他指:「我們不認為針對個人制裁,就能促使他願意與我們談判。」過去美國政府曾有制裁外國領袖,如北韓金正恩、敍利亞巴沙爾,但一直避免直接針對哈梅內伊。他們擔心,制裁哈梅內伊,會引起美國尋求推翻伊朗政權的說法。

美國保衛民主基金會(FDD)行政總裁 Mark Dubowitz 指,哈梅內伊的私產高達 2,000 億美元,反映現代伊朗政治的腐敗本質:「自伊斯蘭革命後,他們在沒收的資產中,攫奪了相當大部分。」是次制裁屬「二級制裁(secondary sanctions)」,旨在阻止美國個人或企業與哈梅內伊展開業務。然而,鑑於哈梅內伊本人甚少於伊朗境外活動,不太可能親自持有美國資產,對其影響可能不大。Nephew 提醒:「新制裁的效果,取決於美國政府會否把新企業團隊及代理人,與哈梅內伊連繫起來,否則作用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