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鄭一手監製自導自演的「送中大風暴」之所以慘敗而災難尚未告終,因為人物性格所致。
雖政務官出路,當年在香港大學原本打算讀社工。社工這一行扶助老弱婦孺。此一「初心」,促使其一見台灣的港人謀殺案,「社工基因」發作,蓋過一切其他考慮,保赤安良,要將所謂「兇徒繩之於法」凌駕一切,比任何事都重要,包括中美因此而陷入更尖銳的冷戰,包括葬送台灣的「統戰」前景。
社會系畢業做上了特首,不是不可以,要命處在其後缺乏所謂「終身學習」。但這位女士在競選時被發現不會用八達通;向街頭的行乞老婦慨然施捨,一給就是社工愛心型的五百元。這是與社會的嚴重脫節。若她的主人及早發現此一弊端,就會知道她不可以在危機中擔以重任。
南宋時有一個文化人,叫做王明清,有一著「揮塵錄」,內載一事:
「元祐初,滕章敏帥定武時、耿晞道南仲為教授,偶燕集郡僚,章敏席間作詩,坐客皆和,獨晞道辭云:『某以經義過省,不習為詩。』章敏之婿何洵直滑稽名世。」
這段史事,發生在北宋。宋哲宗時,有一個叫章敏的文人,被下令作詩,他說他是讀經史的,作詩不是他的特長。
章敏的女婿想挖苦他,說了一典故:上一任皇帝宋神宗,在花園叫殿帥林廣射箭。林說不會,因為他學射弩出身。因為弓和弩不同,弓輕而射程遠,弩重而射近。然而弓和弩,卻同屬一科。
一個貴為殿帥的武官,竟然不會射箭,還理直氣壯地對皇帝說:「臣本出弩手」。
林鄭的個案之所以會載入「領袖學」的史冊,是在於「送中」這件事,由一宗「為死者伸冤」的一腔大愛執著而起。
做一國領袖,要「愛民如子」,林鄭以為社工系的初心就是愛民而保護婦孺。而不知道,即使會用最早的弩,轉用弓,是難以駕御的。
而這位林殿帥,一直沒有由用弩的階段,提昇到學會用弓,卻被擢升為御林軍統帥。
「臣本出弩手」的故事教訓,正是「學的那一行」,卻以為「幹上這一行」。做領袖,確實要「愛民如子」,但不可為一個死了的港女伸冤的小我「愛」壞了香港、中國、美中貿易戰中國利益的全局。
「臣本出弩手」的笑劇,絕不是「學非所用」,而很稀奇地,竟然是:「學的是這一行,幹的似乎又是這一行,佔據的是這一行的最高地位,但她自己卻成為這一行中最弱的一個」。
香港的「政務官隊伍」,是「港英」培養,個個識用弩,一要轉用弓,已經不懂。中間連這一台階也沒有進修,卻被賦予三軍統帥的要職。要打仗時,司令官只想到用弩手來打仗,因為只有這種武器,他才熟悉。
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前,希特拉的野心未顯。當時英國的首相張伯倫,因為誤信希特拉,去慕尼黑與希特拉簽了和約,認為希特拉是一個遵守協議、可以維持和平的人。
但後來證實是誤判。張伯倫出身伯明翰,被選為伯明翰市議會議員,並擔任市政計劃委員會主席。論廢水排放、溝渠堵塞如何疏通,張伯倫是專家;他把當時歐洲希特拉這個問題人物,也當做幾條溝渠之間的堵塞物,願意去疏通。邱吉爾在國會嘲笑張伯倫:「他只是伯明翰一個地方官,在城市的污水喉管錯誤的一端,窺視國事。」(Chamberlain is a Birmingham Town councillor who looks at our national affairs through the wrong end of a municipal drainpipe)。
污水渠的上端,是家居的廚房或廁所,那麼張伯倫在喉管下端的出口用眼睛去窺探,一張臉孔噴滿了甚麼?邱吉爾的幽默,刻薄得恰到好處,在國會引起哄堂大笑。
讓一個專業疏通污水渠的一個「人才」,做首相去歐洲疏通戰雲密布的僵局,會令國家見到希望嗎?
英國有民選制度,懂得在關鍵時候,切換了一個不稱職的首相。香港的問題是,誰將一個只懂玩弩的小頭目,提為三軍統帥;或是誰向皇帝引薦而負此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