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 311 大地震後,大量民眾從全國各地跑到東京都示威,要求停止核能發電,高峰時期有十數萬人參加(主辦單位數字)。當年的示威活動仍持續到今天,但人數已大幅下降,最多也只有一萬人左右。
問:要多少人遊行才有意義?
答:多少人都沒有意義。
日本政客並沒有很關心遊行示威,因為再多的示威者都不會動搖自己的選票。即使真的有十幾萬人示威,回到所屬選區後就分散成僅僅幾百枚的選票。在日本以地緣為核心的投票遊戲中,一千幾百的反對票不會動搖結果。
遊行的重點從來不在於遊行本身,而是能夠作出回應的社會制度。當社會政治制度無法反映和疏通民間的意見,這個制度就是失效。香港有 2 百萬零 1 人走出來遊行反對逃犯條例,其實不是值得自豪的事情。因為這 2 百萬人無法投票,無法透過議會議政表達意見。如果可以在選票上打剔,沒有人會在攝氏 30 度的街上迫 5、6 個小時。
BBC 日前也發文,指香港的示威是一種基於過去經驗的行動。因為香港沒有真正的民主,但有遊行示威的自由,所以人們只有不斷走到街上遊行。雖然文章沒有提及,但英殖政府對這種絕望的政治狀態脫不了責任。
香港的遊行示威是一種都市傳說,只要夠多人就可以產生某些改變,即使這種關係性從來都沒有保證。於是香港的遊行示威與求雨舞沒有分別:跳完下雨,歡呼;沒有效的話也只有罵著走,期待下次來更多人就可能有效。雖然這種求雨舞於大多數時間都是無效的,但基於「做了總比甚麼都沒做好」的思考,每年大抵都會跳一兩次。
此文並沒有想潑冷水,筆者也是遊行當天的 2 百萬零 1 人之一。如果有能力移民出走的,沒有人有資格去批評。留下來的,於絕境中能夠把持自己的價值已經是了不起的事。
東京奧運引發首都圈再開發計劃,高圓寺的道路擴闊計劃卻在商戶居民反對下踢到鐵板。企圖以街道整頓作經濟發展的政府,與希望保留地區文化的當地社區相遇,結果不一定是暴力清場。日本的政治制度再閉塞,仍無法完全待民眾如無物,再細微的社會運動也存在熱度,即使只是微溫。
在這城市中,再沒有人能猜到明天的事,但明天始終會到來。共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