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音樂:純粹模仿,還是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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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的極高智慧,過去 AlphaGo 分別與棋王李世石及柯潔的博奕早讓世人見識過,演算法令機器能自我學習,更勝人類思維。Google 同步研發出會寫詩的機器人,當人工智能開始涉獵藝術創作,音樂工業是否也難逃宿命?

人工智能繪畫的肖像畫 Edmond de Belamy。 圖片來源:Wikimedia Commons

去年,一幅名為 Edmond de Belamy 的肖像畫,以逾 43 萬美元的高價成交。畫家筆觸紊亂,說抽象不抽象,五官輪廓模糊不清,何解還有人花錢購買?原來畫作是由人工智能所畫,畫中人亦只是虛構角色,「畫家」還在右下角以算式「min max Ex[log(D(x))] + Ez[log(1-D(G(z)))]」署名。Edmond de Belamy 成功在市場亮相,見證人工智能進入藝術領域。透過演算法,機器已能創作藝術品、寫詩,以及譜出不同類型的音樂,但究竟它們是純粹模仿還是創造?

認知神經科學家 Romy Lorenz 認為,這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我們如何定義創意。若按 Google 子公司 DeepMind 的定義 —— 創意等於找到全新的方法解決問題,那麼人工智能已經達標。Lorenz 則不以為然,他認為藝術創意與創意解難不盡相同:「藝術創意關乎將內在想法輸入到某項媒介,不論投射在雕塑還是音樂,也是將想法由抽象變成實體。而人工智能並無內心世界,亦無需要創出慾望與恐懼。」

由兩位音樂技術員組成的 Dadabots 於 2017 年在 YouTube 設立頻道,24 小時無間斷直播由人工智能生成的死亡金屬(Death Metal)音樂。在持續訓練下,演算法能產生出更多變化的音樂,但還是無法完全模仿人類聲音。相比之下,讓人與機器緊密合作,比全盤交由人工智能操作似乎成效更彰。

例如,2016 年北歐樂隊 sigur rós 透過音樂軟體,將專輯其中一首作品,在他們的冰島公路之旅 24 小時播放。透過人工智能軟體,曲目每個小節都會產生變化,同時能因應外在環境作出反應。

倫敦藝術大學創意計算機學院教授 Mick Grierson 相信,人工智能的進步將引領人走向更好的藝術作品、更多元化的藝術家,及更多新媒介。他曾與樂隊 Massive Attack 合作,以人工智能技術重製經典專輯 Mezzanine 紀念樂隊成立 20 周年。Grierson 將專輯輸入具自學能力的人工神經網絡,讓人修改專輯每個部分,或任由合成器實時混音或修改編曲。

事實上,以人工智能輔助音樂創作絕非新事。20 多年前,流行巨星大衛寶兒(David Bowie)已與蘋果公司合作,設計程式 Verbasizer。程式設有字句庫,再將字句重新組合,創造新的意思。大衛寶兒 1995 年專輯 Outside 正正利用了 Verbasizer 的技術,並在 1997 年的紀綠片中介紹利用它來創作的過程。

當外界擔憂人工智能將成為藝術家、音樂家的威脅時,Grierson 認為機器永遠不可能成為人類的競爭對手:「只有一心牟利的人,才有機會讓人工智能減低人類的創造力。這個責任全在人類,不在機器。」在可見的將來,人工智能還未能自行創出如大衛寶兒 Space Oddity 的永恆經典,但善用人工智能技術的人,肯定能將創作推進得更高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