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杜林普的長城高牆是為了擋住來自南方的移民,但他肯定沒想到,自家的人才正大量流失到北方鄰居家裡。
根據商業房地產商世邦魏理仕(CBRE)統計,2012 年至 2017 年,加拿大東岸第一大城多倫多的軟體開發人員、工程師和編碼員數量激增逾 5 成,總計新增 82,100 個科技職位,促使它成為北美發展最迅速的科技中心。
這個變化,主要來自杜林普的移民政策。美國聯邦政府正收緊 H-1B 工作簽證(專業性工作簽證)的發放標準,並威脅禁止他們的配偶工作。每年 H-1B 工作簽證最多放行 85,000 名高技術人才進入美國。
加拿大正與美國反其道而行。不僅同意外國學生畢業後最多延長在本地工作 3 年,同時還加速過去為人詬病的行政流程,從申請到審批僅需兩週就能完成,超級 user friendly 的工作效率大幅提高人才申請意願。不到兩年間,超過 12,000 人申請,95% 獲准。如今,多倫多逾半居民是外國人,超過紐約的 4 成;新居民的常見職業是電腦分析師、大學教授與軟體工程師等。
多倫多的醫療新創中心 MaRS Discovery District 行政總裁 Yung Wu 觀察,「人才流入」幾大客觀要素,包括多倫多的生活成本不像紐約、三藩市這麼高,而生活品質卻不輸這些美國大城,且多倫多大學對科技趨勢的掌握如人工智能研究等,也在世界上名列前茅。
然而與大部分企業家一樣,他認為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政治。自從杜魯多(Justin Trudeau)與杜林普分別在 2015 年、2016 年當選加拿大總理、美國總統後,過去嚮往美國夢的人才已經逆轉回加拿大了。
一項研究顯示,2015 年與 2016 年幾家頂尖加拿大大學 4 分之 1 的理工畢業生,轉赴以美國為主的境外國家發展。現在他們正被回國誘因吸引。除了熟悉的環境、相對低廉的物價與生活成本,最重要的是:「不必再被簽證刁難,也不用再飽受美國充滿歧視性的移民政策。」
事實上,多倫多因為坐擁許多其他城市望之興嘆的資產,諸如創業培育機構、具備商業頭腦的學者,以及親產業的政界人士,早就被視為是「北方矽谷」。又因其盛產楓樹,而有個更美的名字「楓谷」(Maple Valley),不過令人納悶的是,這裡從未誕生過任何一間市值超過 10 億美元的獨角獸公司。
關鍵,在於人才、資金與生態系都還不到位。
加拿大先進研究機構(CIFAR)執行董事 Elissa Strome 坦承:「在加拿大,我們缺少足夠的風險投資家,真正有才華、可以將公司拓展到更大規模的老經驗領導者也不多。」據統計,去年加拿大的風投資金成長 35% 至 35 億美元,卻仍遠遠少於美國的 995 億美元。
全球最善於塑造獨角獸的維港投資,大力看好並投資加拿大新創公司 Rubikloud。其行政總裁 Kerry Liu 表示,他不擔心人才匱乏,反而煩惱「欠缺商業化成功的經驗」。
作為一家專注以 AI 與大數據分析建構零售產業全新商業模式的創辦者,Kerry Liu 說:「在多倫多,你找不到足以帶領企業從 1 億美元壯大至 10 億美元規模的高手。」
不過,這個狀況隨著杜林普的移民政策正在逆轉。趨於成熟的產業環境,優良的生活水平,加上大量湧入的科技人才,「楓谷」的前景相當令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