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內瑞拉經濟崩潰,催生新「加勒比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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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內瑞拉一帶的加勒比海,走私活動猖獗。 圖片來源:路透社

委內瑞拉經濟危機至今仍未解決,釀成近日的政治危機。不過,受苦的可不止委國人民。因為經濟崩潰,不少委國漁民改當海盜,對鄰近的加勒比海島國千里達和多巴哥(Trinidad and Tobago)漁民構成威脅。英國廣播公司(BBC)記者走訪加勒比海,報道來自委內瑞拉的新加勒比海盜,如何以走私槍枝及毒品,換取生活用品。

千里達島西南小漁村 Fullarton 的漁民們於晚上出海捕魚。 他們原本只需用 75 匹馬力的引擎驅動漁船,此刻卻以 200 匹馬力出航,而且船上都沒有開燈。漁民 Gerry Padarath 解釋,如此反常,全因海盜。「村裡差不多有 50 名漁民曾遇海盜,要不被劫,要不被綁架。我們只好摸黑出海打魚,使他們看不到我們,或用更大馬力的引擎開船,擺脫他們的追蹤。」Padarath 指向彼岸,那便是鄰國委內瑞拉,距離千里達最近的海角,僅是 20 公里。

曾經,來自委內瑞拉的遊客經常坐船到千里達島消遣,但隨著委國經濟逐漸步入深淵,沿岸港口便成為新一代海盜的大本營。這些海盜以前大多是安份守己的漁民,捕撈加勒比海中的吞拿魚、八爪魚及海蝦維生。但在前總統查韋斯(Hugo Chavez)的統治下,漁業遭受國有化改革帶來的災難性打擊,不少漁業公司均轉到國外經營。在查韋斯上任前的 1997 年,全國捕獲 55.4 萬噸魚。但在 2015 年,捕撈量已下降近 6 成,只有約 22.7 萬噸。

本來委國的惡性通貨膨脹,加上許多漁民失業,令他們只剩下一艘船。而在失控的局勢下,人們容易買入槍枝,新加勒比海盜們便靠著僅有的槍與船,幹起不法勾當。情況與 10 年前,東非海岸的索馬里海盜猖獗類似,海盜都是由失業的漁民提槍變成。不同的是,索馬里海盜以貨輪、遊輪為掠劫目標,委國海盜卻是搶劫與自己生活條件接近的千里達漁民。

BBC 記者在千里達島西南端 Icacos 的一條漁村,訪問曾被海盜掠劫的漁民 Candy Edwards。當天他與兩名友人出海捕魚,另一艘載滿男人的船隻突然以機關槍向他們掃射。「他們跳上船並綁起我們。我們被困在木籠綁到委內瑞拉。他們向村人勒索 35,000 美元(約 27 萬港元)贖金。」村民交出籌集來的贖金,Icacos 在 7 天後終於獲釋,但仍猶有餘悸。「我嚇壞了,事發後一年,我都不敢出海。」

千里達島西南部隨處都能聽到類似的事。日前,當地再傳出一宗綁架事件:委內瑞拉海盜綁架了 5 名千里達漁民及 1 名 17 歲少年,要求 20 萬美元贖金(約 150 萬港元),並威脅若不付款,便砍下其中一人的手臂。Icacos 漁業協會主席 Esook Ali 指,過去 2 年間,幾乎每週都發生海盜襲擊事件。

不過,搶劫綁架只是這些海盜的一部分「業務」。另一邊廂,他們更走私毒品、槍械到千里達,使千里達涉及槍械的犯罪活動日益猖獗。因為海盜把毒品、槍械帶到千里達,他們可從島上換取各類本國嚴重短缺的生活用品,諸如尿片、米、食油等。

雖然近 20 年前,千里達的幫派罪案早已存在,但主要活躍於首都西班牙港一些貧民區。現時,委內瑞拉海盜卻為千里達其他地方帶來犯罪潮。就在 BBC 記者採訪其他綁架事件期間,周圍氣氛突然變得緊張。一位在場的女士說:「現在不能跟你談及此事,很多人在看著。」她其後致電記者解釋:「綁架事件其實與毒品有關,這裡有人欠下毒販的債…… 毒品問題愈來愈嚴重了。你剛離開,另一艘販毒船便來了。」記者估計,自己當時被誤認為便衣警察,引起警戒。至於那些 200 匹馬力的新船,僅是為了應對海盜船,抑或是當地人亦參與了走私活動,只能留下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