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媒或者電子媒體會否取代紙媒,這個問題在近 20 年間被反覆討論。但無論取代會否發生、所謂「取代」會以甚麼形式發生,紙媒發行量持續下降是不爭的事實。即使在亞洲地區中閱讀文化盛行的日本,報紙及書籍的出版數量也是每況愈下。
根據日本新聞協會的統計,日本報紙發行數量於千禧年開始急劇下跌。2000 年度的全年發行量超過 7,000 萬份,但到 2018 年度,已跌至不足 5,000 萬份,萎縮成 90 年代的 4 分 3 左右的規模。日本全國出版協會的統計資料顯示,無論書籍抑或雜誌的銷售額,在 90 年代中期後都見顯著下降。即使日本作為漫畫大國,漫畫單行本的銷售額也在掙扎了十多年後,在 2016 年跌破了 2,000 億日元的關口,漫畫雜誌更是收窄至 90 年代的 3 分 1 左右。
「日經 Business(日経 ビジネス)」前副總編輯磯山友幸日前以「真正的危機」為題,撰文揭示日本報紙業如今面對的險峻難關。過去每個家庭都有訂閱報紙的習慣不復再,學校讓學生從家裡帶報紙來當教材,結果學生要特地去便利店購買。為應對新世代的媒體環境,報社都開展了網上版,甚至比紙版更早更新。報紙的收入來源基本上有兩個,報章銷量與廣告費。發行數下跌意味著來自銷量的收入減少,然而新聞網站所增設的廣告費無法填補這個大坑,結果就是必須從記者的薪水開刀。磯山對現今的報業發展頗為悲觀,他謂:「報紙週刊承擔培訓傳媒工作者的責任,但當報紙週刊凋零,投身傳媒業的年輕人就會開始過窮困的生活。」
面對相同問題的除了報業,還有漫畫、雜誌及小說等娛樂產業。在脫出困局的苦路上,娛樂產業擁有新聞業沒有的殺手鐧,就是「外銷」。對比 20 年前,日本娛樂產業對「外銷」的態度變得相對積極,除了最基本的出版海外授權翻譯作品,還有與荷里活合作拍電影之類。但在漫畫出版的推展上,有一個揮之不去的問題,就是盜版。
大型出版社集英社為對抗海外盜版漫畫,決定主動出擊,在 1 月 28 日推出了手機應用程式「MANGA Plus by SHUEISHA」。該程式以廣告方式獲取營運開支,免費上載「少年 JUMP」、「JUMP SQ.」等國民級漫畫雜誌的部分連載漫畫,包括「One Piece」、「BORUTO – 火影新世代」等受歡迎作品,與日本國內同時發佈。
但該程式目前只支援英語和西班牙語,而且在中日韓地區無法下載。在日本無法下載是可以理解,始終國內還有紙本以及其他網上收費閱讀渠道。至於為何不支援中韓地區,集英社解釋:「考慮到當地漫畫應用程式的普及情況,本公司提供的漫畫發佈服務並不適合其市場。」觀乎有關地區的網絡生態,發言符合國情,也非常厚度。
媒體科技的發展,不會因資訊的傳遞方式而慢下腳步。前後腳所產生的落差,理所當然地反映在讀者的行為上。除非出版與傳媒業界能給出具說服力的理由,誘使讀者付錢購買紙本,否則只能思考新的發展方向,讓讀者在別的途徑打開荷包。悲情牌打完一次又一次,也不能逆轉鐵一般的統計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