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不再愛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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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有所謂「草食男」、「草食女」的「無性趣」一族,引申出國家「少子化」的問題。但現時即使在美國,青年性慾減退的現象亦逐漸浮現出來。美國疾病管制與預防中心在 1991 至 2017 年的調查發現,在高中時期有性交經驗的青少年,比例由 54% 降至 40%。即使是其他發達國家如英國,亦出現類似問題。何以當代青年變得不愛做愛?專欄作家 

倫敦大學學院在今年 5 月發表報告,在超過 16,000 名 1989 至 90 年間出生「千禧一代(millennials)」的追蹤訪問中,約 8 分 1 人在 26 歲時,仍是處子之身。另一項由英國親子網站 Mumsnet 及婚姻輔導機構 Relate 所作調查亦發現,年齡約三十多歲的夫妻中,4 分 1 過著無性婚姻關係。Bate 引述性心理作家 Emma Waring 的說話,指對愈來愈多年輕夫婦來說:「性生活處於待辦事項的最底層,而他們從未辦妥。」

美國「大西洋」雜誌資深編輯 Kate Julian,亦在一些專家採訪中得到類似見解。她指,有更多人優先考慮學業或工作,而非愛及性。此外,性虐待可能會導致早熟和濫交的風險,而幾十年來針對兒童的性虐待比率有所下降,亦所有關聯。加上社會對性別多元化、不同性取向包括無性戀,持更開放態度,使一些人對自己不想要的性行為感受到的壓力較小。

約會程式反而令配對成為艱巨任務。

是否擁抱性生活,本來就是個人選擇。不過,亦有一些原因,令人們即使有需要,亦得不到滿足。24 歲的 Michael 告訴 Bate,自己與前任伴侶曾有頻密性行為。他以為假如自己回復單身,定會開始跟不同人發生關係。「但事實並非如此。」因為 Michael 抗拒使用網上交友系統,他有感與他人搭上(Hook-ups)耗費時間、精力:「為了確認彼此能否搭上,要與大量網上認識的女性見面,使得性愛成為艱巨任務。」原本為方便而出現的網上約會程式,竟成為性生活的障礙。

現年 33 歲的 Bate 對網上約會亦猶有餘悸。她在使用約會程式時,把程式從手機改安裝於平板電腦上,以方便在家中便用。結果,Bate 形容一切如大海撈針,不僅沒有找到合適對象,亦因此沮喪。Julian 認為,網上約會程式提供的多重選擇,反而導致配對失敗的悖論:「即使有那麼多年輕人在平台,他們卻不會令你做要做的事情(don’t make it off the couch)。」

同時,當人們的性慾得不到性交方式宣洩,便轉向其他方法。Julian 以日本的色情產業為例,指某程度上,日本發明了生殖器刺激(genital stimulation)模式,人們毋需再多費心神,走向性交這種「煩人的(mendokusai、面倒臭い)」的行為。換言之,只要以方便手法滿足當下性慾,性交已變得不重要。在美國亦似乎有類似情況。一項調查反映在 1992 至 2014 年間,美國男性一週內會自慰的人數增加一倍,達 54%,女性則增加兩倍多,至 26%。報告又認同,自慰是男性對性的替代品。

然而,年輕人性生活減少的情況,難以一概而論,「減少」有時不一定等於「倒退」。研究親密關係和性行為的社會學家 Jacqui Gabb 便認為,「性愛倒退」未必是整個現象的命題:「即使性生活減少,但他們或能享受更有意義的東西,而非純粹更多的性高潮。」她舉例,假如年輕人與家人或親密朋友長期共住,與前幾代人相比,他們得到的支持也許大於與伴侶生活。由此,年輕人可以在沒有性行為的情況下擁有親密滿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