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出售梨子,為何女兒不能?」中國農村禮金暴升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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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China Photos via Getty Images

中國男女比例失衡,男性結識女性、娶妻本來已較困難,有些地方的禮金,更是定價高昂。近日就有傳村莊因禮金公價過高,地方官員要出手阻止,為禮金數目設限。「彭博」專欄作家 Adam Minter 早前就撰文,分析中國的新娘價格(bride prices)現象。

河北省大安六村人均收入為每年約 2 萬人民幣,但當地的新娘禮金竟高達 21 萬人民幣。在 8 月,地方政府宣佈,限制大安六村禮金為 2 萬人民幣,否則以販賣婦女或詐欺罪論處。新娘禮金的問題,想當然是中國過去「一孩政策」造成出生率下降、男女失衡的延伸。而在像大安六村等農村,中國經濟發展產生的城鄉差距,使女性一旦離開農村到城市謀生,普遍皆不欲回歸相對落後的故鄉。

無數待在農村的「光棍漢」,則因此更難娶妻。村莊變成所謂的「光棍村」,男女比例相差可以高達 115:100,適婚女性在農村甚為矜貴。從事人口研究的西安交通大學教授姜全保指出:「在農村,新娘的價格可能相當於當地人每年淨收入的數十倍。」此外 Minter 認為,對農村的低收入人口來說,禮金同時是一種「補償」。因為新娘嫁入門後,需為男家服務或工作,從交易角度來看,實際上是交換勞動力的行為,故在人口愈來愈少的農村,新娘價格往往更高。

「華盛頓郵報」訪問了大安六村一位家有一女的梨農。雖然他表明會將禮金交給組織家庭的女兒,但認為收取高昂禮金的做法合理。「當女兒要結婚時,我會開出想要的任何金額,否則便不公平。」他以梨價與市場形容其合理性:「這是市場,既然我能以市價出售自己的梨子,為何女兒不能?」

加州大學爾灣分校研究中國人口的王豐教授指出,地方官出手遏止新娘價格高企的做法,只是治標不治本:「試圖解決表徵,而非解決根本問題。」Minter 亦表示,大安六村的管制,無法影響根深蒂固的社會風氣。相反,當地人可能將原本明碼實價的做法推向地下發展。Minter 提出,中國不公平的「婚姻法」,沒有確切保障婦女離婚後分配財產的權利。換言之,婚前提出高昂禮金,變相成為保障自己的手段。

除了「婚姻法」,Minter 認為行之已久的戶籍制度亦應改革,促進社會流動。假如想降低農村婚姻的成本,便要以合理的經濟政策鼓勵人們留在農村發展,拉近城鄉差距,女性自然更願意留在農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