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哦 —— 你又騙人!等下我就告訴劉老師。」詠詩搶著說。
「怎樣?」小克問其他女生:「你們要聽麼?」
「快說吧,很煩咧!」佳宜有點不耐煩。
「范詠詩,你不想聽就自己滾開,別找大家麻煩好不好?」卉玲說畢,就馬上催促小克:「繼續,繼續。」
詠詩知道她這個風紀身份,在朋友圈中經常是個負累,於是只好沉默下來。
「這絕對是真的啊!我爺爺說,因為他懂英文和一點日語,所以日治時期都是由他負責給俘虜分發糧食。這所小學關過七個美國人,都是空軍,開飛機來轟炸九龍被打下來,跳傘著陸被日本人抓了。頂樓的儲物室,你們都知道是哪兒吧?爺爺說,那時候日軍就是在那裡審問美國人,還砍了幾個美國人的頭呢。」小克說。
「你少亂講!九龍怎麼可能會有美國人來轟炸啊?」佳宜提出疑問。
「就說你不懂!」小克說:「三年零八個月你聽過沒有?你現在看尖沙咀那半島酒店,二次大戰時,日軍都把它掃上了迷彩色呢!美國人當然有來轟炸,歷史課都說了好不好?又不用心上課。我爺爺說,那時候除了美國空軍,還有從集中營逃出來的英國人,都被抓到這裡殺掉,然後把砍下來的人頭掛在後門樹上,就是我們每天等校車的位置。」
「不會吧。」卉玲有點疑惑。
「真的啊!聽說他們每次砍人時,那裡都會出現一灘水。」小克說。
「幹嗎有水?」佳宜問。
「就是那些人頭滴下來的血水嘛。」小克說。
「咦……」佳宜噁心。
「你是故意嚇大家的,我去告訴劉老師。」詠詩站起來說。
「對不起,是她們堅持要我說的,你不想聽就不要聽好不好?」小克反駁,詠詩只好生氣地又坐了下來。
「不知道那時候校長來了沒有?」佳宜問。
雖然敏妮坐在眾人旁邊,聽得清楚他們的對話,但卻沒搭上半句,視線只是一直茫然地望著旁邊一張空桌子。
「校長那時候才幾歲啊?怎麼可能 ——」小克剛要說下去時,發現敏妮頭上的天花板一角滲水,水滴愈來愈大,眼看快要滴下來。
卉玲也留意到,連忙把敏妮推開。此時,水滴噠的一聲落在敏妮桌面上。敏妮看了看卉玲,然後二人抬頭看向天花板。見天花板殘留著若有似無的水漬。
「爛教室。」卉玲抱怨:「就像我家的電梯大堂。」
「男廁的水聲那故事你們要不要聽啊?」小克喊起來。
敏妮被這麼一喊,才把視線從別處收回來。
「你在幹嘛?」卉玲問敏妮。
「沒事。」敏妮說。
「少來吧。」卉玲盯著敏妮追問:「到底是甚麼?」
敏妮以眼神示意剛才她看著的方向。卉玲順著看過去,那是阿健的座位,而桌子抽屜裡放著一個包了花紙的禮物盒,下面還壓著個信封。卉玲恍然大悟。
「你終於 ——」卉玲興奮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