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學倡明的今日,人類始終無法準確預測地震,無論是分析地殼中發出的電磁脈衝,還是檢測地底的壓力波,成效都極其有限。來自全球 150 間大學的研究人員卻嘗試另闢蹊徑,透過國際太空站追蹤世界各地的野生動物,分析牠們在地震前是否有異常行為,從而為人類提供準確的地震預警。
定位追蹤過萬動物
長久以來,有傳指地震來臨之前,部分動物能夠感應地殼異動,預先逃難,甚至有不正常動舉。譬如據傳蛇會在地震前集體走出蛇窩,而且變得好鬥;又有指雀鳥會在地震前聯群結隊遷徙。
德國 Max Planck 鳥類學研究所總監 Martin Wikelski 說:「有關地震的初步科學數據表明,有些動物確實可以提前數小時感知地震發生。如果我們能夠就這個說法提供有力證明,它將可能在未來挽救數十萬人的性命。相對而言,目前的地震預報技術,卻只能夠提早數秒時間給予預示。」
Wikelski 正領導「太空輔助動物研究國際合作組織(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for Animal Research Using Space)」,集合 150 間大學的研究人員力量,在過去 4 年間,於全球各地超過 10,000 隻野生動物身上裝置感應器,獲甄選的動物有雀鳥、蝙蝠,以及在地震頻繁地區生活的飛狐。
每個感應器都內置全球定位系統(GPS),可追蹤動物的位置,測量牠們的移動速度和心跳等,所有數據傳送到國際太空站作分析。感應器一般裝置在動物的腿部或耳朵,日間以太陽能電池板供電,夜間則改以儲電電池供電。
根據目前的技術,感應器重量大概只有數克,科學家正在改良儀器,務求使其更小更輕,日後或可裝在其他體型更小的動物身上,例如鳴禽(Songbird)甚至蜜蜂。Wikelski 強調,參與研究的動物種類愈多,便愈能夠掌握不同物種對地震的靈敏度。
在今年 10 月起,科學家便開始研究收集所得數據,確定動物的異常行徑能否預測地震。假如成功確定兩者關連,日後或可以開發手機應用程式,在地震發生前數小時發出預警。對於地震頻繁的地區而言,絕對性命攸關,譬如尼泊爾和巴基斯坦郊區等地,都未設地震預警系統。
雞犬不寧或涉其他因素
現時全球每年有多達 12,000 至 14,000 次大小地震,美國地質勘探局(USGS)預測,本世紀地震將導致 310 萬人死亡。假若成功以動物行為研發地震預警系統,相信有助大幅減少罹難人數,但科學界對此研究並非一致看好。
位於洛杉磯的南加州地震中心(Southern California Earthquake Center)總監 John Vidale 認為,動物可能對不同自然現象都表現敏感,異常行為背後有萬千種可能,其研究團隊過去已經在動物活躍的地方,放置監察儀器多年,始終沒有得出任何結論,因此對今次研究不抱期望。
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UC Berkeley)地震學家 Roland Burgmann 則表示:「我喜歡這項研究的地方,在於它會長期觀察動物行為,讓我們有機會嚴謹地分析動物會否在地震前有異常。不過到目前為止,確實沒有任何可令人信服的相關數據。」
Wikelski 卻堅持認為,目前坊間已經有初步數據證明,動物至少可以預測個別類型的地震。他以意大利一項小型研究為例,當地有農場的兔子、綿羊、牛、雞和狗,同樣裝置了電子感應器。在 2016 年意大利地震前,這些動物的行為確實出現異常,是名符其實的雞犬不寧。
「地震有很多種類,要視乎地殼板塊的活動模式,我們的確不清楚動物能否感知所有地震。不過,對於生活在這些地區的居民而言,他們會期望盡可能搜集最多資訊,在災難來臨時得以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