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按摩師】重新「看見」被遺忘的聲音

圖：Augustin Rebetez

平常走過街角，坐在巴士地鐵上，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雜音噪音處處，就算回到家，也恨不得關起門窗，從喧鬧裡回到一片淨土。

大抵每位生活於城市的人都不願留意去聽。

瑞士藝術家 Dimitri de Perrot 偏偏不是這樣想，「我們可以緊閉雙眼不看，甚至不呼吸，但無法關掉耳朵，就算睡著時，身體也在聽著聲音。」身兼音樂家及劇場導演的 Dimitri de Perrot，在劇場、音樂及裝置藝術之間，以聲音為主要創作媒介，尋找創新的跨領域藝術形式，希望大家能體驗生活中被我們漠視的聲音，注意當中細節，喚起內心的記憶。

Dimitri de Perrot 於 7 月會再次來港，帶來兩組室內和室外的聲音藝術體驗 MYOUSIC 及 UNLESS，夥同「跨界大龍鳳」藝術節，用聲音引領觀眾進入一場獨特的個人旅程。

「聲音有著很強大的力量，是我們每天相伴的領域，我們又有沒有細心留意它們的存在，甚至仔細傾聽？」Dimitri de Perrot 喜愛聲音素材本身模糊的概念。當我們習慣每天都在滑手機看大量錄像，連文字都不願多看時，漸漸地圖像化，以視覺先行的生活方式，他認為聲音媒介變得更尖銳，更可以喚起觀眾的想像力。而且聲音創作還有很多未被探索的領域：「聲音藝術不單單是聽，也可以『看』。」他用火車做例子：在瑞士聽到的火車聲，和香港的火車聲音並不一樣，我們乘坐火車前，周邊的聲音質感有其分別，火車站的廣播、火車到站時發出的聲音，就算未聽過瑞士火車站聲音的人，那一刻也會意識到這是甚麼。每種聲音都可以喚起很多情緒、記憶，雖然各人有所不同，之間也可以有共感。「貼近生活，是聲音藝術的獨特性，但聲音無實體的特質，對其他媒介又有相當倚賴性，所以很多人問我算不算是聲音藝術家。至少我不想被定義，我覺得藝術形式應該有更大的包容和趣味性，更何況若大家很清楚聲音藝術是甚麼，便不好玩了。」

Dimitri de Perrot 的演出，要求每位觀眾參與其中，好像即將於香港藝術中心壽臣劇院上演的 MYOUSIC，觀眾會在一個差不多全黑的環境裡，在多變又散亂的敲擊樂聲、似近還遠的吶喊或笑聲中，感受此起彼落的情緒，有時是突襲，有時則平靜地出現，提升感官的敏銳度，改變平常生活中的的慣性意識。「傾聽源自四面八方，所以我需要一個近乎漆黑的環境，讓觀眾很仔細去留意。這過程中，聲音可以喚起我們內心一些畫面，我想喚起每位觀眾內心的景象。」Dimitri de Perrot 解釋如何透過「聲音」來達到敘事效果：「聲音也敘述故事，但不是在聽我的故事，而是每位觀眾參與時，一定會想起一些畫面、事情，這個過程很獨特，每個人的經歷都不一樣。」

至於首次公開展出的 UNLESS，將展示場地搬去熱鬧的市中心地段，觀眾可以隨意行走、坐下或躺於其中，穿梭於揚聲器下，讓聲音帶領開展旅程。不同場景的音效配樂，與周遭環境融和碰撞構成一道道聲音風景。「和 MYOUSIC 不同，戶外環境有更多不確定的地方性，有甚麼聲音會突然走進來？是我預計不到的，演出時有這些元素就變得很好玩。」但 Dimitri de Perrot 先賣個關子，不願告知將會帶來甚麼樂器甚至工具作演出，他期望來到香港表演時，觀眾能一同參與創作，一同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