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王子的大婚,將是英國的革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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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哈里王子與馬克爾(Meghan Markle)的大婚,令英國王室再次成為全球焦點,而馬克爾擁有黑人血統的家庭背景,更加受英國黑人社群,以至眾多英聯邦成員國所關注。究竟這樁王室婚事將會如何改變英國王室,對英國以至英聯邦諸國又有何特殊意義?縱觀歷史,英國確實絕少有非白人王室成員,要找到類似的例子,至少要追溯到 18 世紀中期,部分歷史學家推斷英王佐治三世(George III)的王后夏洛蒂(Queen Charlotte)可能擁有非洲黑人血統。

難怪在很多英國黑人眼中,哈里王子的婚事意味著英國王室的革新,變得更符合現實中愈趨種族多元的英國社會。早前哈里王子與馬克爾探訪倫敦南部的黑人社區 Brixton,年屆 72 歲的牙買加黑人移民 Jean Carter 便專程買了鮮花,冒著寒風在街上等候,期待一睹馬克爾的風采。

Brixton 是歷代加勒比黑人移民的主要聚居地,歷史學家甚至形容該區為「歐洲的黑人首都」。就連南非總統曼德拉(Nelson Mandela)在 1996 年訪問英國時,亦專程到訪 Brixton。

哈里王子與馬克爾探訪黑人社區 Brixton。 圖片來源:路透社

兼容並蓄的種族身份

馬克爾的黑人血統是很多傳媒報道的焦點,但若單憑外表,其實很難直截了當把她歸類為有色人種,馬克爾就曾經公開撰文,描述這種帶點模糊的身份。她在 2016 年女性雜誌 Elle 刊登的文章,憶述年輕時填寫表格,總是猶豫要在「白人」還是「黑人」的空格上打上剔號;在演藝生涯中,她既被認為膚色太淺,不足以擔演黑人角色,但飾演白人角色的話,又略嫌膚色過深。

馬克爾寫道:「我的混血兒背景構成了自我認同的灰色地帶,令我得以跨越兩種身份,兼容並蓄。我要說我是誰,我要分享我的出身,我要表達出堅強、有自信的混血女性的自豪感。」

在種族爭議上,哈里王子亦曾經毫不畏言公開維護馬克爾。2016 年 11 月的王室聲明曾經譴責,指主流傳媒及社交媒體就這段萌芽中的戀情,發表帶有種族主義色彩的評論。

哈里王子獲委任為英聯邦青少年大使後,隨即預告「我即將要迎娶的女子」將會與我一同履行大使的職責。由於在 53 個英聯邦國家中,有黑人為主的非洲及加勒比國家,分析普遍相信馬克爾的加入,有助增強英國在這方面的外交軟實力,而哈里王子伉儷日後或會身負聯繫英聯邦國家的重任。

圖片來源:路透社

改變英國人身份含意

專門研究英國人身份問題、寫有著作 Brit(ish): On Race, Identity and Belonging 的作家 Afua Hirsch,正期待著馬克爾加入王室,會如何改變英國社會面貌。她分析指,英國王室向來以清一色白人成員組成,鞏固「英國人等於白人」的身份認知,但假如有色人種加入王室,「這將會在潛意識上,改變英國人身份的含意。」

她說:「這是一個令人耳目一新的概念。人們將會發覺,即使你擁有不同身份、繼承不同文化及族裔傳統,你仍然可以擠身建制中的高級位置,而你不用刻意忽略或貶低這些身份背景。」

但現實中,少數族裔移民在英國仍然是一道敏感課題。英國黑人報章 Voice 前專欄作家 Nels Abbey 解釋,英國人很少直接討論種族問題,但會以討論「移民」(immigration)作包裝,「假如你接受所謂的移民議題,其實是種族議題,那麼英國人談論種族的頻繁程度,遠超一切。」

目前在英國最甚囂塵上的「移民」議題,聚焦在黑人為主的加勒比海英聯邦國家移民。這批移民很多是戰後移居英國,協助補充大戰造成的勞動力短缺,被稱為「疾風世代(Windrush Generation)」,但近年英國政府打擊非法移民,沒有合法居留證明的疾風世代移民亦被遣返,結果引發朝野爭議,有文翠珊政府大臣更因此下台。

英國黑人文化組織 Black Cultural Archives 總監 Paul Reid 認為,經歷過這番移民爭議後,馬克爾必須展示自己的立場。對美國出身的馬克爾而言,這顯然是一道有「英國特色」的難題。

示威者抗議疾風世代移民遭遣返。 圖片來源:路透社

生活在 Brixton 的 57 歲護士 Merle Mitchell,不是英國王室的忠實支持者,但她認為馬克爾的出現,令她對王室改觀,重點卻不是因為種族,而是她熱衷社會事務的特質。

「戴安娜王妃的離開,令我心灰意冷,但我認為馬克爾能夠重現那種已消逝的風采。我不是說她的混血兒身份,而是她身上有著戴安娜的影子,她的人道主義特質,這確實啟迪了我。」

作為黑人的 Mitchell 坦言,在過往的日子中,感覺與王室成員有著很大的隔閡,如今終於有一個她可以認同的對象,「我們需要為這個王室家庭添些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