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漿如海嘯般淹沒農田、吞噬房屋和汽車…… 一幕幕災難電影般的畫面,最近出現在夏威夷基拉韋亞火山(Kilauea Volcano),附近 1,700 名居民緊急疏散。其實基拉韋亞火山噴發是否沒有先兆呢?不,恰恰相反,這座火山自 1983 年起便持續活躍,但為何有這麼多人「明知山有火,偏向火山行」,偏偏要住火山腳不可?其中一個原因,正正是房價問題。
自 1983 年 1 月 3 日開始,基拉韋亞火山的東部裂谷帶便不斷有岩漿噴出。美國地質調查局(U.S. Geological Survey)資料顯示,其中火山錐 Pu’u ‘Ō’ō 活躍超過 500 年,截至 2016 年為止,由 Pu’u ‘Ō’ō 噴發的岩漿多達 4.4 立方公里,覆蓋超過 144 平方公里土地(面積約有 1.8 個香港島),最少摧毀 215 座建築。到今年 5 月 4 日,基拉韋亞火山附近發生黎克特制 6.9 級地震,為地面帶來多道裂縫,並相繼噴出岩漿,令情況一發不可收拾。
雖然基拉韋亞的火山活動 35 年來未見靜止,但選擇移居當地的居民不減反增。統計公司 Onboard Informatics 整理的資料顯示,基拉韋亞火山的人口由 2010 年起增加 2.5%,火山方圓 5 公里內有逾 3,100 人居住。
之所以這麼多人冒險到火山腳下居住,其中一個關鍵就是租金。因為愈接近火山,房價、房租愈便宜,遠較夏威夷其他地區可負擔,但此消彼長,家居保險費卻相當高昂。不過有部分夏威夷人並不在乎,他們認為有沒有家居保險都不太相干,質疑當災難真的降臨時,保險公司可以賠償多少:「不!你可以有甚麼指望?」
現年 36 歲的社工 Jeremy Wilson 在 4 年前移居到基拉韋亞火山腳下的 Leilani Estates,該區被地質調查局災難評級劃入「Zone 1」,意味著「最可能出現熔岩流」的地區,因此當地房價一直保持低水平。Wilson 無奈地說:「如果你要在夏威夷生活,這是你的唯一選擇。」
在今次火山噴發下,Wilson 趕緊在岩漿湧到之前執拾細軟,盡最後努力帶走貴重物品,如今他與妻兒寄居在朋友家中。他形容自小在密蘇里州長大,當地龍捲風很常見,所以早就看慣災難,但他坦言火山爆發根本是另一回事:「這太瘋狂了。」
除了租金因素,亦確實有夏威夷人依賴火山維生,例如每年都有無數遊客參觀火山,以致附近興建有酒店、餐廳、紀念品店,部分導遊會定居在火山腳下;由於火山土壤含有豐富礦物質,對耕作非常有利,亦吸引農民定居;火山所產生的地熱能,又能夠為附近社區供應能源。
另外一些外地人則受到火山區的自然風光吸引,47 歲地產經紀 Jessica Gauthier 認為今次噴發是一次大考驗:「很多人以為這裡是天堂,住下來便知道是另一回事。」Stacy Welch 顯然通過了考驗,她對於失去家居表現豁達:「我們早就為今日而有所準備…… 我們現在一切安好,將來會重建家園。」
同樣任職地產經紀的 Jordan Sonner 在 Leilani Estates 旁邊擁有物業,他奉信夏威夷傳統神靈,深信所有土地都是火山女神 Pele 賜予:「我們並非真正擁有土地,土地是屬於 Pele 的。條件許可的話,我們可以在這裡生活,但祂可以隨時取回土地。不要緊,我有很好的保險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