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知道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但是絕對是知易行難。這個圍繞人類文明不去的天性問題,長期以來都是創作的題材,例如「鐘樓駝俠」,還有近代夢工廠的「史力加」,都是想青少年理解,用外貌去論斷人並不可靠。不過通常這種作品,為了強調這個觀念,往往走向善惡對抗的套路。也就是以醜陋的英雄、好人,照對英俊漂亮的反派與壞人。
不過,現實並沒有那麼明顯的黑白善惡,大部分長得不好看的人,也不是鐘樓駝俠般是有偉大情操的英雄。而英俊的人也很少真的是大奸大惡。而現實中,莫以貌取人,更多情況是與善惡無關。而是對人本質的誤判,例如街邊穿得很隨便的阿叔,竟然是身價上億的企業家;穿得官仔骨骨的律師,卻是可以個連 Facebook 都不會用的愚劣蠢人。
Grand Blue(「ぐらんぶる」,中文版譯為「碧藍之海」)正是這樣的作品,這作品也是不可貌相的類型,從表面會以為,這是以潛水運動為主題的作品。要不,也是覺得應該以大學生打鬧生活為題的作品,但是實際上,是一個把「人不可貌相」這個主題發揮到極限的作品。
這作品看似胡鬧,但是借助主角在大學修讀理工,在情節裡不斷滲透著的科學與工科知識。如果你也有相關的知識,會發覺作者應該是有一定根底的。
這個故事非常簡單,就是一個大學新鮮人,接觸了潛水後慢慢愛上這項運動,不斷認識新的朋友,和發生各種趣事。在這樣的主軸下,角色設定卻是貫徹始終一個原則,就是「外表與內裡剛好相反」。當中每一個角色,都是只要你從外表去論斷就一定會錯誤的人。
主角入學第一個認識的朋友,是個高大英俊的型男,可是卻是個喜歡魔法少女的狂熱者;看似溫柔可靠的堂姐,隱藏著危險的意圖和頗為病態的情意結;穿著傳統服裝,生活簡樸,還保持著寫信這種傳統習慣,裝得很乖而且不諳現代科技的妹妹,竟是使用現代的科技高手;打扮得濃妝艷抹的少女,卻是非常純樸的農家女孩。
作者非常刻意的遵從這原則,幾乎所有角色皆是如此,無一倖免。所謂戴著假面具做人,或者是知人口面不知心,與其說是先天外表的美醜,更多是偏見。
可是並不是只有外表而已,故事細節則是以言語溝通間的誤解,作為骨幹。角色與角色之間的對白,聽的人意會出來的意思,永遠與說的人相差千里,引發了很多笑話。作者在這方面的執念和功力,絕不能少看。主角則更是這作品題材圖騰的持有者,不論是經常無故裸體,以及不經意的對白,都是鼓勵人展現本性,造型看似最平凡的主角,實際上正是非常不凡的人。
而這作品總是勾起你的偏見,架構一個很典型的面譜之後,卻給你一個內裡完全相反的角色,做著一些你怎看都不是這樣外表的人做的事情。當讀者投入了這作者虛擬出來的這個世界後,也會漸漸習慣一件事,就是不再用外表看人。換句話說,這其實是一個頗為文以載道的作品,從外表看不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