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數字管理,征服德日美的收購天王

A+A-
圖片來源:友嘉實業/YouTube

一個身高僅 160 厘米,連英文都說不好的台灣人,竟能在三十年間,買下幫平治製造關鍵引擎與零件的德國 MAG 旗下子公司、替美軍生產 F-35 戰機的意大利 的 JOBS,以及能讓東京晴空塔立起來的日本 SNK 等各國一線名牌,建立全球第三大機床集團,年營業額超過 25 億美元。

友嘉集團總裁朱志洋,自 2012 年起以每年併購 5 間國際企業的速度,橫掃全球機床產業,入主歷史最悠久的品牌如德國機床 Honsberg、美洲機床始祖 SMS、亞洲最老牌的日本池貝 IKEGAI,總計友嘉集團旗下 39 個機床品牌,歷史總和超過 3,000 年。版圖之大,涉入之深,讓向來以開啟工業革命為傲的歐洲人,都不得不稱他是「台灣來的成吉思汗」。

英文程度不高的他,在世界各地開疆闢土,運用的是另一個古老的全球共通語言:阿拉伯數字。其中最重要的數字,就是成本。他的經營理念:「就算毛巾擰到乾了,烤也要烤出水!」

這位幾乎買遍歐亞美三洲的併購天王,最為人詬病的,就是每買下一間公司就大舉裁員。在台灣,一間機床大廠被他砍了一半的人力,一年省下 30 多萬美元;在歐洲,儘管工會力量相當強大,他竟能花 8 個月的時間談判,精簡 60 個高階主管,省下了 15% 成本。

不只裁員,就連差旅費、應酬費也省到搾出汁來。他所併購都是國際頂尖大廠,出國談生意,五星級酒店、商務艙、高級餐廳是基本配備,但他嚴格禁止。只能住平價飯店、坐廉價航空。就連請客吃飯,也要員工自備 20 美元的紅酒,避免客戶獅子開大口,造成預算失控。

這種摳門作法一度造成員工強力反彈,但朱志洋以身作則。自己出差時完全比照辦理,曾有日本員工奉命到他下榻的旅館接送,車子竟一路從市中心轉進小巷。「連老闆自己都省成這樣,公司若賠錢要裁員,我也服氣了!」

友嘉集團總裁朱志洋。 圖片來源:友嘉實業/YouTube

除了成本,他最重視的數字是現金流、庫存與負債比例。例如被併購公司每年虧損 1,000 萬歐元,其中 300 萬歐元來自折舊費用,那友嘉就要考慮進駐後,能否把這 700 萬歐元討回來,讓現金流轉正。

朱志洋認為,併購一家企業與其看它的淨值、土地廠房價值,不如看它的現金流能否起死回生;應收帳款、存貨能否收回與變現,如果做不到,就縮手不要碰。

他只買「虧錢」的公司,這幾年買的 SNK、 JOBS,帳面虧損乍看之下都很嚇人,但朱志洋卻有一種到二手商場買到便宜貨的快感。「因為他們都是百年品牌,他們的客戶、產品和員工也都是頂尖的,只缺一流的採購、物流、市場運作與銷售人員,這都是友嘉最強的!」

2016 年他買下日本 SNK,當時總虧損 500 億日元、銀行負債 150 幾億日元,虧損比例達到 60.7%。同業看這場併購,說「朱志洋穩死的」。沒想到 14 個月後,SNK 年營收達到 10 億日元、負債歸零,銀行竟還有 50 億日元的存款。

靠著對數字的敏銳掌握,他讓 9 成的購併企業在 3 年內轉虧為盈,也讓每一間原本猶豫著不想把公司出售給台灣人的歐美日大廠,對他心服口服。這位年紀超過七旬的併購天王,下一個目標是在 2022 年成為全球第一大機床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