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摒棄加工、高纖高醣食品的原始人飲食法(Paleo Diet)開始,到赤腳跑步、回歸踎廁、睡硬板床等「復古」風潮,都顯示人們意識到生活的「進化」不代表最好,開始擁抱原始生活習慣。近年,這股復古風吹入職場,以期治癒長工時、高壓、開放式辦公室、久坐不動帶來的職業病。
現代社會科技與文化進步速度驚人,也許人類發展文明的野心無窮,但身體機能的發展卻是快不了,此間造成人與生活環境的錯配,衍生近視、癡肥、抑鬱等等都市病,人們痛定思痛,開始摸索還原石器時代祖先們的生活習慣,下一步便是改革問題叢生的辦公室。
去年剛出版書作 Uncivilised Genes 的作者 Gustav Milne 指出職場需要改革的範疇有三:「一是辦公室的組織與管理方式,二是重建一個貼近原始人的生活環境,三是盡量讓工作不再必須靜坐不動。」
先說公司規模。企業世界經常假設人多為上,事實當然是人多手腳亂,而且也不利個人發揮,員工無法盡展所長。Amazon 總裁 Jeff Bezos 就有自己一套「兩個薄餅定律」—— 當兩個薄餅都餵不飽你的團隊,就代表人太多了。不過鮮有人知的,是這套「職場智慧」背後的生物學原因。與人交往消耗心力,而我們負責維持人際關係的新皮質處理能力有極限,因此不論交際手腕如何,一個人同一時間能兼顧的交往人數皆有上限,從古希臘村落到遊牧民族,乃至社交平台當道的今天,一律只能是 150 人。
然而與人類維持不變的社交力相反,今天企業規模不斷擴張,Apple 在加州的新總部將容納多達 1.2 萬名員工,如此趨勢長遠將削弱內部溝通與做事效率。提出這個「150 人定律」的牛津大學進化心理學家 Robin Dunbar 認為,對今天的企業而言,要創建一個平等、民主的工作環境,讓員工意見無需經過層層階級傳遞,控制辦公室人數至關重要。20 次登上雜誌 Fortune 100 強公司排行榜的 Gore-Tex,長久以來一直遵從著這個「150 人定律」,維持公司開放、和諧的氣氛。
再來是工作環境,人類史前祖先大部分生活時間都在戶外度過,隨著社會進步,現代人卻整日被困不見天日的辦公室。由歐盟資助的調查估計,因工作壓力造成的心理創傷,每年耗費歐洲經濟近 6,170 億歐元。要復古,何不將大自然帶入辦公室?一個 2014 年研究發現,極簡風格的辦公室配以大量室內植物營造綠化環境,能使員工生產力提升 15%。大自然的力量顯然易見,而企業引入天台花園等室外綠化空間亦已是大勢所趨。綠色植物以外,小動物的治癒力也不容忽視,美國影片分享網站 Wistia 就更進一步,在公司飼養寵物,任牠們橫行辦公室,適時慰藉員工心靈,緩解工作壓力。2012 年有研究指出,自攜寵物上班的員工,日中累積的壓力確實比沒有寵物陪伴的同事消散得快。
最後,要減低工作久坐不動造成的致命風險,就得盡量增加員工在職場的活動量。在斯堪的納維亞地區,standing desk 幾年前開始進入主流,丹麥法律更定明員工有權利要求公司提供。邊走邊談的 walking meeting 亦逐漸興起,Facebook 的 Mark Zuckerberg 與 Twitter 的總裁 Jack Dorsey 亦是追捧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