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愈來愈多人有電可用,他們卻不愛用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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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國家要發展,建設基建:修橋鋪路、建設電網,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在非洲多國,的確愈來愈多人接通了電網,可是推展電氣化,並非就代表電氣化成功了。非洲愈來愈多人有電可用,有趣的是,他們卻不怎麼愛用電。

例如,肯亞近年在電氣化方面發展迅速,自 1982 以來已有 4 間發電站座落地獄門國家公園(Hell’s Gate National Park),收集火山的熱能來發電,第 5 間發電站已建成等待啟用,第 6 間發電站正在籌備建設。現在從火山熱收集的能源幾乎可滿足肯亞近半的能源需求。除了新的發電站,連接到電網的人數也大增。根據肯亞電力照明公司(Kenya Power and Lighting Company,KPLC)的數據,目前有近 4 分之 3 的肯亞人接通了電網,在 2013 年才不足 4 分之 1。其他非洲國家在電氣化的發展趨勢也相類似。據世界銀行資料,非洲接通電力的人口比例從 1991 年的 19% 上升到 2014 年的 37%。

可是,多了人能用電,並不代表人們用多了電力。2014 年,每名非洲人年均使用 483 千瓦時(kWh)的電力,這數字比 1980 年代更少。相比之下,美國人每人使用近 13,000 千瓦時。在肯亞,2010 年至 2014 年,平均每人用電量僅增長 10%,即使人數增加了一倍以上。可見,新接通電網的人,並不習慣使用電力。

位於肯亞納庫魯郡的 Olkaria IV 地熱能發電廠。 圖片來源:路透社

這些發展中國家的電力需求,相比已發展國家差異驚人。例如撒哈拉以南地區有約 10 億人口,其總發電量比南韓還要少。即使尼日利亞是該地區人口最多的國家,但其發電量還不到東歐國家羅馬尼亞的一半,而尼日利亞人口是羅馬尼亞的十倍之上。這種情況以往被認定是電力供應不足所致。在非洲各地,大城市的富裕居民會使用柴油發電機,大型企業和新工廠也會建造自己的發電站。很多人認為電力不足,是經濟增長的主要障礙之一。

他們用電力少,要不是不願意,就是無力支付,倒不如使用傳統的生物能源,即使用木炭或煤油。問題是,如果公用電力公司無法出售足夠支付成本的電力,便不能維護和更新電網,生產的電力亦隨之減少。去年,KPLC 就曾表示,將近 100 萬與電網連接的客戶根本沒有使用電力。

「經濟學人」報道指出,問題來自監管拙劣和政府弱勢。在坦桑尼亞,私營公司已經投資燃氣發電廠,但政府公用事業機構 Tanesco 拒絕支付其分配電力的費用。在尼日利亞,儘管電網已完全私有化,監管當局卻仍人為壓低電價。在其他地方,如肯亞首都內羅比的貧民窟,人們會非法連接到電網盜取電力。配電公司抱怨根本無利可圖,拒絕向發電公司購買電力。客戶也很少買電,因為供應並不穩定。

電力無疑能提高農民的生活和生產水平,但連接公共電網的費用卻不便宜,以肯亞為例,單一連接費用可高達 2,500 美元。而且農村地區買得起雪櫃或冷氣機等耗電設備的人不多,盈利空間很小。對於農村地區的人來說,太陽能電池板或小型水電系統等離網電源或許是更佳選擇。假若公用電力公司放棄將他們連接到電網,就意味著將有更多的錢投資城市地區。

如在內羅比,現時已有足夠的電力供應,但仍存在頻繁停電的問題,電網上老舊的變壓器在下雨天時有機會爆炸。當地的電網十分脆弱,例如在 2016 年肯亞多地出現的大停電,肯亞電力公司 KenGen 報稱是因一隻猴子跌落變壓器上導致。「經濟學人」因此認為,如果要排列資金運用的緩急輕重,相比著眼於擴展電網到偏遠的農村地區,把資金投放在工廠集中的工業區和城市或是更佳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