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朝會面:金正恩未傾先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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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善變,從不是女人的特性,看杜林普和金正恩這兩位男士便知。大半年前,雙方還在隔空嗆聲,事到如今,他們卻正準備談判。「經濟學人」形容金氏的邀請是個「爆炸性提議」,「紐約時報」則指美方的應約乃「驚人的豪賭」。智庫「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太平洋論壇主席 Ralph A. Cossa 認為:「這兩個人的共通點是,深信自己能夠智取對方。我們需要觀望看誰才是正確。」但到目前為止,金正恩似乎較有優勢。

前美國國務卿基辛格常言,首腦會面應該是長期談判進程的高潮,而非進程的序幕。過去數十年來,與美國總統的會面,均被視為在無核化進程取得成功後,美方對北韓作出的獎勵。如今金氏僅說願意討論無核化,杜林普便欣然答應會面,曾為杜林普擔任駐韓大使的 Victor Cha 警告,總統會面有風險,因為若談不合攏,就會缺乏空間實行進一步外交,最終或會招致戰爭。但對金正恩來說,這場會面無論結果如何,他都是穩賺不賠。

前美國國防部官員 Van Jackson 指出:「他父親(金正日)和祖父(金日成)渴望的,是與世界最強的國家平起平坐。」金正恩藉此會面,終能獲超級大國平等相待,得到夢寐以求的合法性。Jackson 坦言:「我不得不佩服,因他確是打了一手好牌。」未來數月,北韓更能大肆宣揚這場世紀會面。智庫「朝鮮半島未來論壇」高級研究員 Duyeon Kim 相信:「金正恩想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大膽的領導人,統治一個正常而愛和平的核國家,並能夠與美國總統平等會面。」

杜林普著作「交易的藝術」或會成為北韓準備會面的參考書。

「華盛頓郵報」的分析更指,在這場美朝首腦會面上,金正恩擁有多個優勢。其一是美國在明、北韓在暗,雙方雖對彼此早有研究,但 Cossa 指出:「分別在於金正恩比杜林普更難掌握,因為後者較為透明,北韓該會較懂得如何去應付他。」由前 NBA 球星洛文送上、杜林普親自分析個人談判技巧的「交易的藝術(The Art of the Deal)」,以及揭露杜林普如何領導白宮的爆料書 Fire and Fury,相信都會是平壤政府的參考書目

金正恩的另一個優勢,就是在杜林普班底中,沒多少人與北韓交過手。反觀北韓的外交部人員,面對美國可說是身經百戰:外長李勇浩曾參與 1994 年達至無核化框架協議的會談;副外長崔善熙既在 2000 年代的六方會談為首席談判代表金桂冠擔任助手和翻譯,亦曾任外交部北美局長。Robert L. Gallucci 是當年無核化框架協議的美方首席談判代表,他認為:「從那時起,朝方肯定有了多次經驗,我們亦給予北韓人很多機會,練習與我們對話。」

Gallucci 說的是近年多次舉行的「1.5 軌道」會談(朝方派出第一級的外交官,而美方派出第二級的民間人士)。他與其他處理過北韓事務的前美國官員,與李勇浩和崔善熙在這些「準官方」會談碰面。據與會者所言,北韓人可藉此表達想法及測試美國人的反應,對他們甚有用處。Gallucci 認為:「基本上這些年他們變得更複雜。」在去年 9 月的一次會談,北韓人員對杜林普的 Twitter 發帖瞭如指掌,亦對美國立法程序甚為熟知,震驚所有與會者。在場的 Cossa 相信:「他們將會為此做好充分準備。」

南韓前統一部部長柳吉在分析:「金正恩想要甚麼,其實非常明顯。短期內,擺脫制裁是他的目標之一。」但其最終目的,還是要鞏固王權。平壤雖曾強調,核武不在談判桌上,而華府亦曾堅稱,無核化是終極目標,但現在金正恩僅靠一個邀約,便把美方所有軍事選項和直擊平壤計劃,暫擱一旁。Jackson 認為:「他正截斷現時充斥華府的所有戰爭討論,亦正爭取時間創造一個穩定安全的環境…… 而毋須為此放棄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