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國選民的決擇:投廢票還是棄權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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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歐美兩地在本週日均有大事發生,戲迷關心奧斯卡獎項花落誰家,政經人士更著緊意大利大選結果。作為歐洲第 4 大經濟體,是次意國若有出人意表的選情,引發國內金融動盪,將為歐洲帶來新衝擊。但主宰國家甚至全歐命運的 1,000 萬名意國選民,有一大部分仍在反覆思量。他們猶疑的並非要投哪個政黨哪位候選人,而是該投廢票還是棄權才好。

距離大選沒剩多少時間,但多個民調顯示,接近 3 成選民尚未決定會否投票,或已打算投下廢票白票。53 歲的 Barbara Fazio 任職寵物治療師,她在 2013 年那次大選中,支持當時急速冒起的民粹政黨「五星運動」,而該黨亦在那次選舉取得第二多票。然而 5 年過去,這次大選尚未舉行,Fazio 卻已決定去投廢票,因為她不再期望「五星運動」能帶來改變:「所有人都缺乏遠見。」

這麼多人有票也不投,民調公司 IPR 負責人 Antonio Noto 解釋:「部分原因是他們對政客失去信心。10 年前,國民對政黨的信任度約為 10%,現在卻只有 7%。他們認為投票根本沒用。」執政者轉個沒停,固然也令人不滿,但選民最關注的,始終是經濟狀況。雖然意國加快步伐從長年衰退中復甦,但 Noto 指出:「意國人自覺比 5 年前更窮,他們的生活質素並未得到改善。」過去 3 年,意大利經濟確是緩慢增長,但經濟規模仍較 2004 年時要小。

羅馬國際社會科學自由大學金融學教授 Nicola Borri 認為:「一般看法其實非常黯淡。經濟衰退實在嚴重,很多人失去了工作和存款。」很多公司雖在擴展,卻不打算招聘員工。勞動市場上的新增職位,多是臨時工或兼職性質。這個現象對青年打擊最大,在 25 歲以下的人士當中,現有逾 32% 處於失業狀態,遠高於全國失業率的 11%。尤其是在南部地區,年青人過得分外艱苦。

29 歲的 Elio Vagali 做過家居清潔、搬運石頭甚至採摘鮮橙,不過全無正規合約,想在鋼鐵廠打工,亦發現難過登天。「除非你有熟人,否則不會獲聘。」他坦言:「投票沒用。不會改變甚麼。」 28 歲的 Emanuela Muolo 修讀金融法,在律師行無薪工作累積經驗,卻遲遲未獲受聘。現時她在就業中心工作,月薪只有 1,100 歐元(約為 10,450 港元),與男友交往 5 年,彼此卻仍與父母同住。所以週日的選舉,她亦計劃棄權。「選舉沒有實感。我們覺得離羅馬很遠。」

但事實上,一些羅馬青年亦對政治冷感。21 歲的 Federico 揚言:「我會在選票上劃個大交叉。沒有一名政客是誠實的,他們做的全是政治宣傳。」同是大學生的 Marco 雖未決定會否投票,但也沒找到哪位候選人值得投票,包括捲土重來的前總理貝魯斯科尼。Marco 直指:「他總是陰魂不散。」至於廣受年青選民歡迎的「五星運動」,二人亦無好感。Federico 表示:「他們說會拿出部分薪水幫助小型企業,承諾並未完全兌現。他們裝作與別不同,其實都一樣。」

貝魯斯科尼現時被禁止重任公職,但假若他領導的右翼聯盟獲勝,需要決定總理人選,他便擁有主導權。 圖片來源:路訪社

年青的意大利人認為,政治階層未有重塑僵化的經濟,在其他人持續受困之際,依然過著奢華的生活。他們譴責依然安逸的銀行業,容讓內部人士將錢投向擁有政治關聯的企業,令真心想要成為企業家的人難以獲得資金。此外,青年亦不滿需要納稅來供退休金,因為國家的公共債務之大,這些供款待年老時肯定已被耗盡。於是乎,即使週日的選舉事關重大,他們也漠不關心。多個民調現時預測,在 25 歲以下選民當中,多達 4 成將會放棄投票。

假如此事成真,或對貝魯斯科尼有利。雖然從貪污、嫖妓到勾結黑幫,他的醜聞從未間斷。不過,似乎正如 Fazio 認為:「貝魯斯科尼就像杜林普 —— 大家會以為投票給他,就能令生活變好。」現時,他與兩個極右政黨合組的聯盟在民調領先,「五星運動」緊隨其後,另一前總理倫齊(Matteo Renzi)率領的「民主黨」則位列第三。但別要忘記,在 2013 年的大選,「五星運動」在投票前數天,支持率急增 5% 之多。

政治風險顧問公司 Policy Sonar 的創辦人Francesco Galietti 就把「五星運動」看高一線。他這樣分析:「有些人會說『我不想要貝魯斯科尼執政』,又有些人會說『我不想要倫齊執政,因為他就是貝魯斯科尼的翻版』,所以他們或會投票給『五星運動』。至於那些表示已經失望透頂的人,反正也不會投票。」意大利政壇的未來走向,或正取決於這批仍然願意發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