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催便:青木真理子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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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日本市面突然出現一款離奇香薰噴霧,由近畿大學工學部教授野村正人監修調製,花費 13 年時間收集並揉合書店與圖書館內數百種香氣樣本而來的「書香」,使用之地卻非書齋而是廁所,最終目的不為情調而是催便。廁所讀物消遣之必要尚可理解,但出恭又何需書香?這一切,要從「青木真理子現象」說起。

「青木真理子現象」在雜誌登場後第二期,即成為封面主題。 圖片來源:para080.livedoor.biz

話說 1985 年日本雜誌「書的雜誌(本の雑誌)」收到讀者青木真理子(青木まりこ)投稿陳情:「不知何故我每次在書店逗留久了就會生起便意,不論是看三島由紀夫高格調的文藝書,還是高橋春男的漫畫的時候,它總是不期而至而且完全沒有忍耐餘地…… 最近我學會利用這種現象,每有便秘就會出門到書店去,可惜店內沒有廁所,每次都要帶同定期車票和紙巾到十米以外的車站廁所解決。」此則投稿意外地一呼百應引起讀者熱烈回響,他們自稱「隱藏的書便派」,大量投稿到雜誌編輯部附和青木,雜誌還特意在下一期中推出特集以「震撼書店界的青木真理子現象之謎與真相」為題,探討箇中原理,後來被收錄於「書的雜誌.傑作選.風雲篇」,從此「入書店生便意」的現象冠名成「青木真理子現象」,成為歷久不衰的都市傳說。

雖說是都市傳說,但不論國內外附和者眾,而且早在青木真理子大膽在雜誌公開談論大解習慣(據講其未來奶奶因而大發雷霆引以為恥)之前,不少日本作家如吉行淳之介、豐田穰都曾在書作中提及這種個人現象。電台節目 Young Paradise 亦曾以「山田良子症候群」為名作介紹 。事實上,有雜誌訪問 1,000 名會員,發現有 23% 人到訪書店時會有上廁所的衝動,被問到自覺原因為何時回答卻言人人殊:「長久時間保持站姿需要用到腹肌與背肌,因而刺激大腸等內臟」、「大概是書香和被書架包圍的閉鬱感吧」、「看書令人心安」、「書店資訊滿載引起選擇困難症,壓力使人想去廁所」云云。不過說到它背後的真正原因則各有各說法,難有定論。

書店香氣噴霧。 圖片來源:樂天市場

為此科學界不乏專家從多方面入手試圖揭開謎底。信州大學醫學部教授松尾清從看書姿勢方面做文章,指執卷讀書時低首垂眸的姿態會關閉交感神經,同時啟動支配腸胃活動的副交感神經,從而催生便意;又有指長時間浸淫紙香之中效果如同森林浴,「紙墨氣味誘發便意」論一度在 1995 年成為主流解釋;法政大學教授左卷健男在 2014 年出版書作中估計「與圖書館和書店環境寧靜有很大關係,加上看書時心情輕鬆,有鬆馳肛門括約肌之效」。除此以外,亦有人從心理角度分析,例如消化系統外科醫生井戶政佳 2012 年書作「為何每到書店就會想……」指此現象只是一廂情願的心理作用,過去曾有過類似經驗或受他人說法影響使人條件反射自以為是;精神科醫生墨岡孝則認為便意由尋書壓力引起的過敏性腸症候群導致,然而相反亦有同行酒井和夫推測,愛書之人在喜歡的環境看書能使他們身心放鬆有助通便。種種說法,不一而足。

不論科學解釋為何,書店對部分人而言乃通便良藥確是事實,這也是為何催便用的書香廁所香薰噴霧得以熱賣,畢竟不是人人能誠心如青木真理子一般每次為解便秘專程走一趟書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