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又正值流感高峰期,單是 1 月份,香港已共錄得 177 宗嚴重流感個案,未接種四價流感疫苗的兒童佔 11 宗,91 宗嚴重流感個案患者死亡。每逢流感季節一到,隔數天就會看到這些新聞,駭人聽聞之餘,也令人疑惑雖然流感引起的發燒及疼痛令人感覺難受,但始終被認定是小病,更有人覺得小病是福,不必看醫生。究竟為何這種疾病可導致如此多的死亡個案?
不只是香港,根據美國疾病管制與預防中心(CDC)的統計,這個流感季節非常嚴峻,已經奪走了至少 37 名美國兒童的生命。當地短短 3 個多月內,共有 11,965 個確診的流感相關住院病例。世界衛生組織(WHO)估計,除了這些可怕的統計資料之外,全球每年流感大流行中,大約 300 萬到 500 萬的個案病程嚴重,更有 29 萬至 65 萬人死亡。實際的流感病毒感染人數相信還要高得多,因為不是每個人生病時都去看醫生。
奪命併發症
范德堡大學(Vanderbilt University)的傳染病專家 William Schaffner 博士說:「流感及其併發症對 65 歲及以上的人,造成不同程度的影響,佔死亡人數 80%。」年輕的孩子和患有心臟病、肺病或糖尿病等疾病,或是長期病患也較易死於流感,這是我們讀報就知悉之事,但平日有良好健康的人為何會突然因小小感冒而死呢?Schaffner 羅列出以下幾種由流感引起的「奪命」併發症:
肺炎
肺炎有分數種,美國疾病管制與預防中心指出,引起「病毒性肺炎(viral pneumonia)」的常見原因是流感和呼吸道合胞病毒(RSV),肺炎由感染引起後,令肺部幫助呼吸的小氣囊充滿液體或膿液,這是比較常見流感致死的原因。Schaffner 解釋說:「通常因流感而死亡的人在患上流感時,所有炎症聚於胸腔內,出現肺炎併發症。」據世界衛生組織統計,肺炎佔全球 5 歲以下兒童死亡總數的 16%,而 2015 年更有多達 92 萬小童因肺炎而死亡。
敗血症
「患流行性感冒的症狀很多,包括發燒、疼痛和疲憊,這些都是我們身體對這種病毒反應的一部分。」Schaffner 指,病人所經歷的症狀是對免疫系統的發炎反應,即身體發出抗擊任何病原體的「士兵」在打仗,「以戰爭作比喻,因為我們都知道在戰爭期間,總會偶然發生傷害無辜的情況。」所以流感還可以讓一個健康良好的人在 24 至 48 小時之內進入急症室。
流感刺激人體免疫反應,但對一些人來說,這種自然反應可能是「超負荷的」,Schaffner指出:「年輕健壯的人也會有這樣超負荷的的反應,它被稱為細胞因子風暴(cytokine storm)。」細胞因子是炎症反應而形成的蛋白質,在體內產生「風暴」,這種風暴實際上可以導致敗血症。
心臟病
「新英格蘭醫學雜誌」最近發表的一項新研究發現,在流感感染後的頭 7 天,心臟病發作的機率會增加 6 倍。該研究調查了安大略省 35 歲或以上成年人近 2 萬宗流感病例。研究的第一作者,臨床評估科學與安大略省公共衛生研究所科學家 Jeff Kwong 博士說,流感所引起的發炎有機會令心臟血流突然切斷,出現急性心肌梗塞,比起老年人患急性心臟病的風險更高。
生病和進行實驗室化驗之間,通常會經過幾天,然而這亦為關鍵,Kwong 說:「增加的風險大概是在接觸病毒後的 10 天左右。」研究中,364 宗出現急性心肌梗塞情況的確診流感住院病例,均顯示與乙型流感病毒相關,所以他認為「我們需要更多的病例來確定這種差異是真確,還是只屬偶然發現的特例。」儘管新的研究未證實流感導致心臟病發作的確切原因,但 Kwong 和合著者均認為染病可能導致發炎、血管收縮及血壓上升。
對兒童的威脅
死於流感相關疾病的 5 歲以下兒童,絕大多數(99%)是在發展中國家。發達國家的兒童可能不會面對如此高的風險,但仍是有患上流感的風險。貝勒醫學院(Baylor College of Medicine)兒科和傳染病學副教授 Flor M. Munoz 說最令人擔憂的年齡是 1 歲以下的嬰兒及 5 歲以下的小孩。一般來說,孩子在流感季節開始時總是第一批患病的受害者,主要是因為他們在上學和和別人玩耍,易於傳播細菌。
另外,由於兒童缺乏「免疫經驗(immunologic experience)」,她指出嬰兒的免疫系統仍在發育,對新事物有不同的反應。年幼的孩子不一定會與年齡較大的兒童、青少年或成年人反應相同。每當小孩或嬰兒有感染流感症狀,包括發燒,應要擔心的可能會同時發生更嚴重的感染。因為那個年齡的小孩有機會患上腦膜炎、肺炎、細菌感染,固然不一定全跟流感有關,但亦需要更加謹慎。
一個孩子染上流感後,鼻子和喉嚨的刺激,使他們暴露於更多的細菌中,容易發展出另一種細菌感染:耳部感染,或鼻竇炎、肺炎。隨著孩子的免疫系統已經與流感以及其他細菌相互作用,敗血症就有可能會出現。這就是為甚麼我們時有所聞健康的孩子感覺不舒服,結果 2 天內就會死於某種併發症。另一個威脅就是孩子更容易出現腹瀉和嘔吐,這可能導致嬰兒和小孩脫水,亦會危及生命。
父母注意事項
香港去年流感疫苗接種率不足 2 成,而近月 11 名兒童嚴重流感個案中有 10 名兒童沒有接種今季流感疫苗。Munoz 說:「作為一個母親,如果你手邊有甚麼東西可以保護你的孩子,為甚麼不用呢?這是一種非常安全的疫苗,疫苗可能導致流感的傳言並不是真的。」CDC 國內流感監測小組負責人 Lynnette Brammer 亦同意:「仍然有很多流感疫情正要來臨,沒有接種疫苗的人仍然應該接種疫苗。 我們確實接近了這一浪的高峰期,但第二波乙型流感爆發並不罕見。」
Schaffner 坦言流感疫苗毫無疑問是不完美的,但仍然有好處。他說:「如果你接種了疫苗,而有類似流感的疾病,那麼疾病可能就不會發展到嚴重的地步了。數據顯示,你不太可能會得肺炎,而死亡的可能性亦較小。」而且如果小孩生病,父母應該直接帶他們去看醫生,通過治療疾病,抗病毒藥物成為防範嚴重後果的第二道防線。Brammer 說,雖然大多數健康的人不需要開處方抗病毒藥物,但高危人士,包括老年人、兒童、孕婦和患有慢性病患者就可以從這些藥物中獲益。已知抗病毒藥物在患病兩天內開始效果最好。研究表明,這些很少產生副作用的藥物可以減輕症狀,亦有效縮短患病時間。
據說,新一波流感高峰期於農曆年來臨,注意健康當然是老生常談,但更重要是不能畏疾忌醫或看輕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