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廢氣測試:用猴子做實驗,比用活人更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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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德國大眾汽車被爆曾用猴子和活人進行實驗,以證柴油車廢氣對人體無害。總理默克爾發言人 Steffen Seibert 直斥:「這些在猴子甚至人類身上進行的測試,完全無法在道德上站得住腳。」環境部長 Barbara Hendricks 及反對派政客 Stephan Weil 亦分別形容,涉事實驗「可恨」甚至「荒謬和可惡」。但今時今日,動物實驗以及受薪臨床試驗仍司空見慣,何以大眾的廢氣測試就令人神共憤?原因可能在於猴子身上。

英國 BBC 就此訪問兩名科學家,他們皆曾就空氣污染對志願者進行實驗。二人均指,雖然涉事實驗的方法和結果尚未公開,但類似的人體實驗乃常見之事。其中倫敦國王學院環境健康學教授 Frank Kelly 表示:「逾 30 年來,在全球絕大部分國家,都有過數百宗類似研究。它們獲政府資助,經過嚴格的道德審查,藉以理解廢氣排放對人類健康的影響。」

Kelly 認為,這次大眾廢氣測試的爭議所在,或有違道德之處,在於資助測試的,並非由政府資助的獨立機構,而是歐洲運輸業環境與健康聯合會這個遊說組織,它的「金主」正是大眾、寶馬和丹拿(Daimler )這 3 間車廠。他解釋:「問題是,涉事的這些研究是由汽車業資助,想必他們對於研究性質,以及如何闡述研究結果,都擁有不少控制權。」

在典型的廢氣排放測試,志願者會在長達兩小時之內,身處一個密閉空間,呼吸稀釋的柴油煙霧,大概相等於北京或德里的空氣污染水平。通常當中會有 90 分鐘是坐著,另外 30 分鐘則在固定的單車上輕鬆運動,保持血液流動。翌日他們會在乾淨的空氣,進行同樣活動作為對照,最後再接受驗血和其他身體測試。志願者事前會經過審查,獲悉將要吸入一定水平的污染空氣,並就此簽署同意書。他們的時薪約為 14 美元,而測試需要通過多個公共衛生機關的大量批核。

英屬哥倫比亞大學人口與公共衛生學院教授 Christopher Carlsten 曾在人體進行廢氣排放實驗。他指出,為了支持那些能夠保護眾人的政策,此等研究有其存在的必要。「有些人似乎對這工作內容感到沮喪。我會讓他們去看看,這些研究被適當完成後,對於促成規管以免大眾受不良空氣質素影響,是有多大貢獻。」

只是 Kelly 和 Carlsten 均指,大眾的廢氣測試有項不尋常之處,那就是以猴子作為實驗對象。Carlsten 直言:「研究非人類靈長類動物實在罕見,我從未進行動物實驗。」他表示:「我相信人體實驗較為普遍,只因我們從完整的人類有機體中學到更多東西,人類亦是我們試圖保護的重要對象。」惟他與 Kelly 同樣強調,由汽車業資助和委託進行測試,才是重大的爭議。

Carlsten 重申:「對於這次事件,我們不清楚他們做過的細節、實際進行到甚麼水平、到底如何控制測試。這些研究不屬於我所認知的範圍,所以確實令人質疑,他們的實驗方法或嚴謹程度。」Kelly 則認為,這就好比允許煙草商對研究吸煙影響進行資助,令他們得以藏起結果,只發放有利他們的新聞稿。他坦言:「這不會令人滿意,也沒有獨立性。假如研究涉及人類,那就是不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