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語有云,兄弟鬩牆,不是為錢就是女人。如今津巴布韋「疑似」鬧政變,軍方以「清君側」之名,派出士兵及坦克進駐首都哈拉雷,接管政府辦公室及國營電視台,並將總統穆加貝夫婦雙雙軟禁,也許亦是同樣道理。
曾幾何時,此國盛產農作物,堪稱非洲的糧倉,但由於工廠管理不善,糧食短缺,貨幣崩潰及貪污猖獗,經濟受到重創,過去10年深陷谷底。一個月通脹50%,市面上更是美金難求。穆加貝獨攬大權近40年,對此責無旁貸,但他繼續揮金如土,上週為助其「大花筒」妻子格雷絲繼承其位,甚至革退曾為盟友的副總統姆南加古瓦,終於激起軍方出手。
無可否認,姆南加古瓦自70年代的獨立戰爭後,在軍中是德高望重的存在。不過「德國之聲」非洲語組主任ClausStäcker 分析,這次之所以「疑似」政變,更多是因為軍方別無他選。
穆加貝長年被指搞垮經濟,特別是2000年推行土地改革,強逼4,000名白人農夫交出耕地,農產量隨即暴跌,加上前兩年失收及旱災,引發 60年來最嚴重飢荒。中央銀行大幅增印鈔票以資助進口,導致通脹猖獗。2008年,當地每月通脹估計達79億%,失業率飆升,經濟萎縮18%,翌年更停用津巴布韋幣,改用美元及南非蘭特等9種外幣交易。
事已至今,穆加貝卻冥頑不靈。2010年他面對國際制裁,威脅要取締國內所有的西方國家投資,令外資為之卻步。當局又將重心從農業變為礦業,而為了讓一間國營機構全面接管,所有幾乎採鑽工人被逼停工及放棄設施。民不聊生之際,他卻依舊揮霍無度,甚至想捧格雷絲上位,讓她繼承其總統寶座。但姆南加古瓦的冒起,危及她的接班人地位。
姆南加古瓦曾任司法部長,國防部長及副總統等要職,又被視為軍方,情報機關及執政黨之間的重要橋樑,光是經驗,能力及威望,就已遠勝格雷絲。穆加貝長期盟友,高等教育部長 Jonathan Moyo 在兩三年前也改為支持他。一名西方外交官就就形容他倆:「他們明白必須作出哪些改革,才能帶領津巴布韋走出困境,而我們相信他們能做到。」
去年,津巴布韋拼命從國外賺錢,扼殺了頂尖出口行業,加上國內嚴重旱災,導致銀行頻頻擠提。經濟搖搖欲墜之際,姆南加古瓦擬定振興計劃,將當年借土地改革所奪來的耕地,交還給白人農夫。他又積極改善與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關係,修補2006年津巴布韋幾乎「被踢出會」的裂縫。然而,穆加貝夫婦為保政權,還是把他撤職。
ClausStäcker 認為,津巴布韋是個軍事化國家,軍隊亦以高效能組織聞名,既然姆南加古瓦流亡在外,那讓軍方主持大局,也算是最佳選擇。但他強調,民眾不該妄想,臨時統治者會讓這個衰敗國家重新站起來,畢竟姆南加古瓦也是上一代的人,而反對派則比執政黨還要分裂,至今未成氣候。他相信,軍方能確保以真正自由的選舉,來結束有序的過渡。
但這種事已有 15 年沒在津巴布韋發生,現時亦有傳姆南加古瓦或領導過渡政府。或許所謂政「變」,只是改變統治的人,而非改變統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