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ogle 搜尋:人性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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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gle 前數據分析師 Seth Stephens-Davidowitz 今年 5 月出版著作Everybody Lies: Big Data, New Data, and What the Internet Can Tell Us About Who We Really Are,認為 Google 搜尋內容,很大程度上表現出現代人的陰暗思想,以及內心深處的恐懼。如果將資料集合起來,堪稱「現代人自白全紀錄」。

其中最多人搜尋的內容有:「我很傷心」(I am sad),「想殺死家人算正常嗎?」(Is it normal to want to kill my family?),「其他人真討厭」(people are annoying),「我後悔生孩子」(I regret having children),「我喜歡女友的胸」(I love my girlfriend’s boobs)。以及一些尷尬的隱私問題,譬如「為甚麼大便是綠色?」(Why is my poop green ),這條問題在「為甚麼」(Why)系列問題之中,搜尋頻密程度高居第三;在「我丈夫是不是……」(is my husband…)這條問題中,鍵入「同性戀」(gay)的數字比「出軌」(cheating)高出 10%。

作者稱,Google 搜尋是迄今為止所取得的,最重要的人類精神資料庫,規模和準確度幾乎超出所有調查研究,而且數據可以證實過往的一些推論。譬如,人類傾向認為自己優於他人:同一家公司內,40% 的工程師都說自己是收入最高的 5% 職員;90% 的大學教授自稱學術水準高於平均。只有低於 2% 的大學生會坦白自己的 GPA 低於 2.5,而現實是這個比例達 11%;有 44% 大學生說自己過去一年曾捐錢給母校,現實則只有 28%。

在人前或社交網絡上裝模作樣自欺欺人,是人之常情,但面對 Google 搜尋器則老實得多,尤其是涉及性愛、偏見、仇恨等內心問題,Google 數據所透露的消息,遠非民眾透過電話訪問或社交網絡所提交的答案那樣輕描淡寫。

他還發現民意非常善變:2015 年加州聖貝納迪諾(San Bernardino)發生恐怖襲擊,奧巴馬事後發言呼籲美國人要記得「自由比恐懼更強大」(freedom is more powerful than fear),但是 Google 搜尋顯示,「消滅穆斯林」(kill Muslims)的鍵入增加了 3 倍。隨後奧巴馬又提到穆斯林「是我們的朋友,我們的同事,我們的運動健將,也是我們的同袍」(our friends and our neighbours, our co-workers, our sports heroes and…our men and women in uniform),Google「穆斯林運動員」、「穆斯林士兵」的搜尋立即多了起來。

其實,誤信民意調查而最終大跌眼鏡的情況,屢見不鮮。1950 年,美國丹佛的選舉研究員曾將實地調查數字和政府數字比較,發現選民告訴政府的資訊,譬如收入情況、投票次數、捐款多少、有沒有圖書館卡等等,對比他們告訴研究員的情況有很大落差。即使所有被訪者都是匿名接受調查,也不能阻止他們說謊。

事實上,從 Google 得悉原來世界也有不少同類人,大家都會問「想殺死家人算正常嗎?」;都會說「我很傷心」,可讓搜尋者知道自己絕不孤單、奇異無比,擁抱自我人性的暗角,不再恐懼,獲得快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