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木王國樂高(Lego)半年業績倒退,隨即宣布裁員,加上芭比的生產商美泰(Mattel)亦告銷情慘淡,面對數碼世代的衝擊,新生代轉投電子遊戲、虛擬世界和智能產品的懷抱,傳統玩具生產商漸漸要依靠上一代的「懷舊」來支撐,難以擺脫困境。唇亡齒寒,陪伴香港 80 後成長的著名零售店玩具反斗城(Toys “R” Us),近日也傳出舉債如山,瀕臨破產邊緣。
玩具反斗城是不少香港人的童年回憶,但下一代或者再不會聽到這個名字。外媒引述,玩具反斗城的發言人 Amy von Walter 指,目前正處理債務評估,可能涉及尋求融資,將於月底公佈次季業績前作出交代。有傳玩具反斗城目前總負債高達 50 億美元,而公司現金僅餘 3 億美元,並已聘請律師行 Kirkland & Ellis 進行債務重組,以應付將於明年到期的 4 億美元債務,或有可能申請破產。
究其敗因,玩具反斗城雖無同行競爭,卻主受到網購平台和大型購物中心的夾擊,只能說一山還有一山高,其最大敵人是全球最大網商亞馬遜(Amazon)和全球最大零售商沃爾瑪(Walmart)。網購平台興起,迅速改變了消費模式。其實 2006 年,玩具反斗城曾經將網購平台委予亞馬遜營運,此決定極為不智,也顯然低估了網購平台的威脅。結果,以為順應潮流的玩具反斗城,反被潮流淹過,將自己在玩具業的優勢割讓對手。時至今日,亞馬遜單是銷售玩具商品的業績,都大幅把玩具反斗城拋離。
在小朋友的角度,包羅萬有的玩具反斗城比沃爾瑪的「玩具部」更吸引,可惜對家長來說,玩具反斗城一沒有他們想要買的貨品,二來玩具的定價又比較貴。大型購物中心商品類型多佔優,玩具部門賺得最少甚至蝕錢都不會對整體有大影響,令玩具反斗城輸在價位上。其次是,玩具反斗城要成為玩具專賣店,就意味著他們要買入很多相對不受歡迎或者滯銷的產品,令庫存成本增加。反之,大型購物中心的「玩具部」往往只賣最受歡迎的熱門產品,可大幅降低採購和庫存成本。玩具反斗城的經營模式本來就存在先天限制,難與大型購物中心競爭。
傳統玩具不合時宜,也是玩具反斗城面臨絕境的原因之一。事實上,過去十多年玩具反斗城已有同賣電子遊戲產品,但電子遊戲並不需要如此大型的門市,甚至發展至今,電子遊戲根本不需要實體光碟。玩具反斗城連續虧蝕 4 年,4 年前剛好就是新一代電子遊戲機 Playstation 4、XBox One 和 Wii U 的面世之期,手遊市場在這幾年火速興起,面臨挑戰的電子遊戲生產商也大力催谷,相對起來,傳統玩具的吸引力就更小了。
但是否完全無法招架呢?有「財團 B」之稱的日本玩具廠萬代(Bandai),卻是一大成功證明。從 2014 年起改名萬代南夢宮(Bandai Namco),公司股價去年就突破 3000 日元,到今年 6 月更曾飆到 4100 日元水平。萬代在 70 年代以軍事模型起家,其後從模型跑車拓展至高達和特攝英雄模型,最初的宿敵是另一家模型生產商田宮,很難想像,現在萬代成為緊隨任天堂的電子遊戲巨頭。轉捩點是在 90 年代,其時競爭對手田宮因為「四驅小子」和「四驅兄弟」等作品的熱潮,四驅車產品一直大賣到千禧年。反觀已陷入赤字危機的萬代,受到電子遊戲機日漸普及的衝擊,他們本就有意涉足電子遊戲市場。用一擊即中來形容也不為過,因為萬代真的誕下一顆金蛋 ——「他媽哥池」。電子寵物成功掀起熱潮,而緊接的「數碼暴龍對戰機」則更為關鍵,成本不高,卻出盡鋒頭,比當時家用遊戲機更受歡迎。
到 2005 年,網絡遊戲崛起而「街機」日漸式微,轉型成功的萬代作出另一驚人之舉,就是買下著名「街機」遊戲生產商南夢宮(Namco),並改名為萬代南夢宮控股。雙贏的企業合併,不但使萬代正式成為遊戲生產商,亦擴大了其專屬作品的數量。公司名字長了,涉足面也多了,萬代自此從玩具、動畫到電子遊戲界別,勢力無處不在,影響力已不亞於老字號任天堂。
當然,最令人佩服的一點是,當年的萬代屋商店是以生產模型玩具起家的。而半個世紀後,萬代南夢宮走得很遠了,但只要一提起日本模型玩具的龍頭企業,卻仍然是他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