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yashi:三神器賜我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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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三神器是八咫鏡、八尺瓊勾玉和草薙劍,日本神話中來自天照大神,歷代天皇傳承的 —— 不,這些都跟此文章沒有關係。家庭電器三神器的說法起源於戰後 1950 年代日本,最初指黑白電視、洗衣機和雪櫃 —— 每戶家庭都配備的家電。

1950 年代末,戰後復興完結,日本開始迎接經濟增長期。現代三神器象徵著消費社會來臨,經濟好景,一般人收入上升,所謂的中產階級出現。擁有剩餘經濟資本的群眾開始消費 —— 或者說開始被納入剛出現的消費市場。批量生產、電子科技等技術水平上升,令生產成本下降,售價亦下跌。過去只有富裕家庭可以負擔的電器,終於普及至一般平民家庭。而廣告媒體事業的爆炸性發展,與生產零售業相輔相成,透過大眾媒體宣傳,告訴大家「你今天需要購買甚麼」。

電視代表著娛樂休憩,現代產業劃分出工作和休息的時間概念,而大眾媒體告訴你休息的時間你應該看電視。洗衣機和雪櫃代表生活質素改善,家庭主婦透過現代家電,減輕家務負擔,付出更少的勞力獲得更優質的生活。三神器這個說法,將現代消費社會的物欲與舒適都市生活具現化,象徵著經濟充裕的前提、購買欲望的橫流,以及生產與消費的無限連鎖。

自動吸塵機

除著時代的更替,三神器亦有變化。1960 年代後半,神器的說法換成彩色電視、冷氣機和私家車。最近,三神器的新說法是自動吸塵機、全自動洗衣乾衣機以及洗碗機,電視不見了,洗衣機還在。

筆者不禁想起阿部寛主演的電影「超時空泡泡機」(バブルへGO!! タイムマシンはドラム式)中,可以回到過去、挽救日本泡沫經濟的時光機,是一部滾桶式洗衣機。主角跑進洗衣機裡,滾幾下就可以回到被形容為日本經濟轉捩點的 1990 年。洗衣機就是源自現代三神器的消費象徵,貫連由日本經濟起飛到神話沒落、大量生產與大量消費的符號。

三神器原來作為神道教宗教法器,同時是日本天皇國家政權神授的象徵物,在現代社會中卻變成潮流購物的指稱。消費符號竟在大眾媒體的拜物主義中,重拾其遠古的宗教性,馬克思泉下有知,恐怕笑得棺材板也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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