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all talk 雖小 Dead air 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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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all talk,閒談,聽來無足輕重,很多人還蔑視為浪費時間,寧願自閉。

但在社交場合上,沉默絕對不是金。根據美國作家 Debra Fine 的著作 The Fine Art of Small Talk,閒談是良好溝通的基礎,交談中尷尬的沉默,亦即人人聞之色變的 Dead air,可以叫人口唇發乾,或者心跳加快,甚至大腦一片空白。善於閒聊的人,能令任何人都感到親切和熟悉,獲接納或者受重視,這種能力對於職場、商業往來、友情以及家庭等各種人際關係都有極大的裨益。

Small talk 與中文的「寒暄」也不謀而合:英國的 Small talk 傳統上也總是以天氣為話題。兩百多年前,偉大的 Samuel Johnson 博士說過,兩個英國人見面,第一個話題必然是天氣,他們匆匆交談的無非是彼此已經明知的事實:即天氣太熱或者太冷,晴朗或者多雲。

英國作家及演員 Gyles Brandreth 曾在連載專欄 Mind Your Modern Manners 中提到,閒談是以交談表達的微笑和握手(It’s a spoken smile, a verbal handshake),目的是填滿社交空氣中的沉默,製造融洽的氣氛,而不是為了引發爭論,或顯示自己聰明有趣,因此,不要試圖「滿場飛」,只顧炫耀自己。

一般而言,話題愈小,後果愈輕微,則愈好。雖然如此,也請盡量避免乏味。Brandreth 說,他的訣竅是為自己的交談庫存搜集話題,最近他常用的一個是日本長者尿片的銷量已經超過嬰兒尿片。這個話題並不輕浮瑣碎,有其社會意義,可以引發回應,而不會令人反感,或造成挑釁。

閒談的時候不要談甚麼「脫歐」,因為這絕非 “Small talk”,但是可以講一講女王最近出席國會時戴了甚麼帽子——有人說看起來有點像歐盟的旗幟。在某些場合,閒談會變得特別難,譬如參加葬禮,站在教堂門口等靈柩抵達的時候,最好還是談天氣算了。

圖片來源:路透社

沒有人天生伶牙俐齒能說會道,閒談也是要下工夫的。「閒談大師」當屬王室成員,因為他們要出席無數社交場合,基本上整天都在跟人寒暄。菲臘親王堪稱箇中典範,他多年來在社交場合常常「語出驚人」,當然也有人批評他是「失言」,他的竅門之一是無論遇見誰,都不妨問對方「最近在忙甚麼」,這個問題的巧妙之處是「最近」兩個字——可以掩飾自己忘了不久之前曾見過對方。

丹麥女王瑪嘉烈二世的招數是不停抽煙,趁著點煙的時候想想該說甚麼。如果實在無話可說,就問一個簡單問題,世上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獨到之處,就看你能不能找出來。

著名喜劇演員兼編劇 Jennifer Saunders 稱,以她多年來的經驗,不妨開口請對方 “Tell me about this”(跟我講講),或者 “Have you noticed that”(你有沒有留意到)。

不過,無論經驗如何老到,不免仍有失手之時,Brandreth 形容最災難的一次閒談是面見女王。在傳統如英國社會,面見女王依然令絕大多數人感到手足無措。當時他正為溫布頓的聖誕節童話劇彩排,見到女王的時候,雖然僅為時 30 秒,卻數次造成 Dead air。對話如下:

Brandreth:今天是不是很忙,陛下?
女王:是,很忙。
Brandreth:在宮裡?
女王:是。
Brandreth:很多訪客?
女王:是。
Brandreth:我今天去過溫布頓。
女王(似有所明朗):是嗎?我也去過。
Brandreth:今天?
女王:不是。
Brandreth:哦,當然不是。(內心掙扎之後再度開口)啊其實,我太太吃素,陛下。
女王:那肯定很乏味。
Brandreth:我女兒也吃素。
女王:哦天啊。(對話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