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津大學路透社新聞研究所發表「電子新聞研究」報告,顯示 WhatsApp 正步母公司 Facebook 後塵,成為主要的新聞平台,在部分政治風氣保守的國家,它更是市民留意和討論新聞的普遍渠道。以馬來西亞為例,逾半數受訪者每周至少一次利用 WhatsApp 吸收資訊。分析指出,WhatsApp 的冒起,或出於人們對言論自由的渴望,在強權打壓之下,群眾尋找更為私密的途徑,發表一己之見。
民調機構 YouGov 受牛津大學路透社新聞研究所委託,在今年 1 月及 2 月,於亞洲、美洲、歐洲 34 國及港台地區,訪問逾 7 萬人。結果顯示,除了日韓,Facebook 在所有受訪地仍是最多人接觸新聞的社交媒體及通訊服務。但令人關注的是,人們多用了私人即時通訊應用程式分享及討論新聞。WhatsApp 在 14 個受訪地點,排名都在三甲之內,而在馬來西亞、巴西、新加坡及土耳其,每周使用 WhatsApp 關注新聞的受訪者,分別有 51%、46%、38% 及 25%。
研究作者認為,WhatsApp 作為新聞平台急速冒起的現象有多種可能解釋。其一是 WhatsApp 採用點對點加密技術,令訊息僅能被發送者及接收者看見,有助避過當局監控。研究作者之一 Nic Newman 解釋:「有些增長最大的地方,像是土耳其,民眾以 Facebook 這種開放網絡發表反政府言論,或會招致危險。他們遂改用 WhatsApp 這種封閉群組,較為安心表達意見。」拉丁美洲等地提供手機上網無限數據計劃,亦鼓勵人們使用手機通訊程式。
此外,在西班牙及智利,部分媒體積極使用 WhatsApp。電台經常呼籲聽眾透過 WhatsApp 發出錄音訊息,當地新聞網站亦在網頁加入「分享到 WhatsApp」的按鈕。不過 Nic Newman 指出,媒體難以像此前利用 Facebook 一般,通過 WhatsApp 來擴展版圖,或推銷人們本來不感興趣的報道。「你可以為自己報社開設 WhatsApp 群組分享新聞,但這樣做費時失事,亦沒太多工具幫到你。而且 WhatsApp 其中一個吸引之處,就是用家毋須被媒體派別打擾,達致純粹的訊息傳遞。這是開發者真正想做的事。」
本年度的「電子新聞研究」報告更重點提及引起全球憂慮的「假新聞」現象。報告強調,用戶普遍質疑社交媒體缺乏規管及使用病毒式演算法( viral algorithms),助長低質素的假新聞迅速擴散。然而,受訪者對於主流媒體,亦抱有強烈的不信任感,特別在亞洲、中歐、南歐及東歐國家,傳媒業被認為過度親近政府,偏幫掌權者,令人懷疑報道是否持平。
英國廣播公司媒體編輯 Amol Rajan 認為,對新世代人類而言,需要付費購買高質素新聞報道的概念,或許正在瓦解。互聯網將日常新聞,變成一種非常普遍的貨品。當 Facebook 及 Google 這些科技巨擎逐步進佔廣告市場,新聞供應商會發現,他們只能向讀者收費來填補廣告市場的失地,要讓讀者甘願付費,內容就要更加專門。最重要的一點是,讀者不會幫襯他們不信任的媒體。
Rajan 相信,在這個假新聞年代,要重建讀者的信任,肯定相當艱難,卻也是必須要做,更加是必須做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