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角小事件中,討論的焦點是一人一半(50%),還是一人全付(100%),其實事件中隱藏了更有趣的數字。兩人曾共賞的酒是「獺祭三割九分」,不是要市儈評說這瓶酒的價錢,而是三割九分(即 39%)這數字,對於出品這瓶酒釀,抱持「不是為了讓人一醉方休,也不是為了銷售量而釀酒,單純追求讓人回味的酒」的信念的旭酒造公司,有著生死攸關的意義。不過,點了這瓶酒釀,不論是男是女,多一點幽默,就應是:「天意早定,就以 39% 及 61% 分帳」,至少不損雙方體面,也對得住酒造人的苦心。
或許是太香之過
獺祭出自山口縣岩國市獺越地區的旭酒造,在香港市場的滲透率非常高,幾乎所有日本食店,先不論系列高低,總有她的身影。根據「地下上申」,獺越(獺音察)曾發生「上游村落有年老的河獺,變身成小孩追越至本村」,因此而取名;酒名「獺祭」(dassai),既因地名,也由於河獺會將捕獲的魚貝排在岸上,猶如祭典一般而得名。
旭酒造成立於 1948 年,現任社長為櫻井博志,酒造一直釀造普通酒「旭富士」,其後,一改經營方針,從普通酒轉而進軍大吟釀市場,釀造出純米大吟釀「獺祭」,並於 1990 年亮相東京,精碾二割三分及精碾三割九分成為市場熱捧對象,近年推出的新萃取酒液系統糸列「遠心分離」,目標是更進一步提升酒的細緻風味及層次。
根據現時「日本酒服務研究會‧酒匠研究會聯合會」提倡的「4 類型分類」:薰酒、爽酒、醇酒、熟酒;要「釀酒是創造夢想‧開拓日本酒新時代」的獺祭,酒風屬「薰酒」類型。「薰」意謂香氣,此類型的特點是充滿水果香氣,酒風輕快爽朗,感覺上十分漸近白葡萄酒,傳統清風,卻又帶著時代,所以深受海外市場歡迎。而喜愛薰酒的人,大多較留意時尚潮流,喜歡和朋友搞私人派對、不怕與陌生人交往……這可能解釋了兩人為何一見如故,愈演愈熾烈。
三割九分的意思
常聽到純米酒、本釀造、純米大吟釀等的日本清酒的名稱,這其實表示酒釀採用的米的精米程度,及是否加入規定以內的釀造酒精,按照些兩者,可將日清酒分為九類,見表:
添加釀造酒精,原意是希望二次世界大戰後,白米短缺,清酒產量銳減,故添加酒精增加產量;不過現在添加酒精是為轉移酒糟中的花香及果香至酒液中。
精米程度意指原料米在經過精磨後,餘下的比例。精磨釀造酒米,目的在於去除米外層的蛋白質、灰分、維他命及脂質等,會影響成品風味的雜質,盡量只取酒米米心(心白)。這就可以解釋,為何精米程度愈低(即磨走愈多),價格也會跟隨向上,因為你也要為磨掉的米買單啊!
當然,精米程度與風格及酒釀精彩與否,並非純然的直線關係,當中還有眾多因素影響,而且最重要的是品飲者的個人口感。牛角事件中烈男烈女飲的是獺祭三割九分純米大吟釀,酒名其實已交代了這兩項資訊,精米程度為 39%,即是釀造的米粒給精磨了 61%,同時並沒有採用釀造酒精。
說好了是 39% 呢!
一頓燒肉晚飯,激起了城中的男女 AA 制的討論,說穿了,只是這個城市把錢看得太大,「誰付錢」變成了一場干戈,加上其他重要的環境及人物因素,事情評斷可以完全不一樣,如果爭著付錢的是吳彥祖或 Benedict Cumberbatch,情況會否不一樣呢?女士可能欣然接受 ,甚至爭著付全費,並留下一句:下次你請便是了?女士們現在可能沾沾自喜:「給你機會付錢,就是一種光榮!」但凡事也可反過來看,如果男人堅持跟你 AA 制,也意味深長,這可以是小家種,也可以是訊號:「怕你誤會,也無謂誤會了。」那也是一番苦心。
獺祭三割九分,其實也提供了一個解決方案,付款比例應是一人付 39%,一人付 61% 便好了……不過還是不成,到底誰該付 39%,誰又該付 61%,只怕到時又引起爭執,誰也不想是「給去除的一部分」吧?但其實也可解讀成,願意付 61% 的人,是付錢明志:「我不想留,有緣再會」呢?人的心多複雜,佛家說得好:一切唯心做,好了,再講就真的鑽入牛角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