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殼好過借庫,順豐飛越李嘉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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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順豐速運 - 香港/Facebook
圖片來源:@順豐速運 – 香港/Facebook

著名中國財經研究機構胡潤研究院,每年都會發表「全球富豪榜」,2017 年的榜首變化不大,蓋茨繼續是全球首富,巴菲特繼續坐亞望冠,而 Amazon 創辦人貝佐斯(Jeff Bezos),近年玩火箭上太空,身家也同樣如坐火箭飆升 37%,躋身全球最有錢的三巨頭之列。不過,貝佐斯也不算是爆冷黑馬,真正坐上火箭的是順豐快遞的創辦人王衛。順豐控股剛在 2 月於深圳 A 股上市,僅僅用了三個星期,王衛的帳面財富升了 5 倍,達到 1,860 億人民幣,而全球排名就爆升了 505 位,不但打入大中華區富豪榜頭十名,而且這位深交所股王的話事人,已經 K.O. 香港股王騰訊的創辦人馬化騰,緊追萬達集團董事長王健林和阿里巴巴創辦人馬雲。

就看怎樣計算排位了,順豐的大本營在深圳,兩王雙馬,新中國四大富豪;但王衛的居住地仍在香港,這就意味著他超越了李嘉誠的不敗神話,正式成為新任香港首富。然而,不說太遠,只是幾個月前的 2016 年,說得出這位順豐舵手名字的人相信不多。

就像李嘉誠的發跡傳說,小時候就跟隨父母從上海移居香港的王衛,家境清貧,高中畢業之後就回去廣東工作。90 年代,不少香港企業都在大陸設廠,但中國物流業尚未起步,王衛就做最下欄的工作,當跑腿,來回中港兩地人肉快遞貨物及文件。如今中國和香港一街都是的「順豐哥哥」,甚至聚集在羅湖落馬洲的那些水貨客,當年王衛就是第一批,到後來在順德成立順豐快遞,在砵蘭街租舖,專營中港物流業務,逐漸做起規模,不得不說是一個奮鬥故事。

其中一個發跡關鍵,是順豐做了中國物流公司的霸主。千禧年初,沙士爆發,順豐就趁著航空業不景,開拓航空快遞,以服務質素奠定了其龍頭地位。到 2009 年,順豐就跨進新的格局,從南方航空購入波音飛機,然後改裝成貨運機,開始營運順豐航空,成為第一間擁有自家貨運飛機的民營快遞企業。根據深交所上市文件,2015 年底順豐已擁有 45 架貨機,當中 30 架是自家持有。

當然,這個所謂砵蘭街起家的奮鬥故事和發跡里程,都只是去到順豐控股上個月借殻上市。

年紀輕輕的王衛,當然不可能只靠單人匹馬就能成功,事實上,全中國的股民都有份參與。順豐在 2 月 24 日完成深交所上市程序,以 433 億人民幣借殼鼎泰新材 A 股上市,改名成順豐控股。憧憬物流業長遠商機,加上順豐又是事業內龍頭,進軍深圳股市確實是「一路順豐」,順豐控股上月底連續四個交易日「高開高走」一直漲停板,股價曾見 70 元高位,累計升幅達六成,並且超越了萬科 A 股,成為深圳市值最高的公司,總市值接近 3,000 億。

前面提及的勵志經歷,某程度上跟王衛成為新中國四大富豪或香港首富,都無太大直接關連,主要都歸功於內地股民瘋狂炒作。而同樣地,掌控順豐控股的王衛並非如此富庶,他只是在數字遊戲的世界中成為帳面上的香港首富。順豐控股上市後不出一周,第五個交易日就出現倒退情況,3 月 2 日跌近 3%,3 月 3 日更重挫 7.82%。暴升再暴跌,股民如坐過山車,但王衛就沒有坐在這過山車之上,他正在「坐監」,其直接與透過明德控股持有的大部分順豐控股仍有一段漫長限售期,根本無法套現獲利。順豐控股總股本為 41.83 億股,但限售股本就超過 40 億股,因此,雖有近 3,000 億市值,但目前的流通市值連 100 億都不到。

「街貨」之所以少得只佔公司市值的 3%,是因為順豐控股的上市條款限制,借殼鼎泰新材 A 股的方式是透過資產置換來進行,具體情況就如一條蛇吞了一隻大象,鼎泰新材用估值 8 億的資產置換順豐估值 433 億的資產,當中超過 420 億的巨大差額就由鼎泰新材發行約 39.5 億股而每股價值 10.76 元的新股,給予王衛等七名順豐大股東。但在公司重組時認購的新股,三年內都不得轉讓,也不可委託第三方管理,而除了順豐的股東,鼎泰新材原控股股東亦有約 7,000 多股限售股份。所以,順豐控股甫一上市,超過 96% 的股權都要等到 2018 年或者 2020 年才會解禁,在這時期前的流通市值極為有限,因而出現大起大落的熱炒情況。

要成為新香港首富,首先就假設了王衛如今的股權都能以現在的市值售出。然而「幻覺嚟嘅啫,嚇我唔到嘅」,這是雙重的不可能,除了因為股權尚未解禁,他持有的超過 2,000 億股票,更加是嚴重虛高的帳面財富。內地 A 股素來以縱容炒作,市盈率過高而為人垢病,整體市盈率中值為 66 倍,是全球平均市盈率的 2.6 倍。而順豐控股就更加離譜,儘管去年業績強勁,年度營業總額為 574.8 億,按年增長 21.5%,而股東淨利潤為 41.8 億,亦按年增長 112.5%,但 42 億不到的淨利潤根本支撐不到如今近 3,000 億的市值,若再扣除非經常性損益,順豐控股的市盈率甚至達到 111 倍。幾乎可以想像,當限售股正式解禁,大規模拋售將會令順豐控股連環跌停板,王衛未賣得出股票,就已經蒸發了一大部分,但當然都已大賺一筆,反而跌得最傷,都是今日「眾志成城,打敗李嘉誠」普通股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