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這種年紀,煲劇不再是找虛幻世界的娛樂,而是把現實世界所發生的事情重頭看一次。看「東京白日夢女」便覺得 déjà-vu 不停出現——這個情節好像在哪裡見過 ,是多少年前的事呢?是哪個朋友的經歷?抑或是朋友的朋友?已經分不清楚了,大抵這個社會過了三十的尋愛女性都自然被歸為同一類,一個人的失敗經歷總會被包裝成為都市傳說,聽得多都以為是自己身邊發生過的事,這就是中女的共同話題與回憶。
比起這兩季的日劇,「東京白日夢女」的劇情幼稚又平淡,甚至可以說是空洞到有點慘白。三位主角都是漂亮的明星,但造型總是哪裡不對勁——大島優子的美麗臉龐竟然卡上了那副奇怪的眼鏡;榮倉奈奈身形高挑但每集都是穿及膝大褸,遮掩美好線條;吉高由里子的水手服造型消失了,增了磅的她已經是個有點滄桑穿得又臃腫的女生。然而種種缺憾令明星們變成親民的她和她,普通的衣著和化妝在無驚無險的劇情中顯得恰如其分。
故事要由東京鐵塔說起。倫子、小雪以及香都是三十過外的女性,剛到東京時,她們曾在東京鐵塔上許過願,希望過一個多姿多采的生活,同時要找一個又帥又可靠又貼心的男人組織家庭。鐵塔沉默不語,因為它知道東京不是一個成就童話故事的地方,而這三個女生在社會浮沉了十年,才驚覺自己離所謂的幸福相去甚遠。倫子是個不太出色的編劇,努力寫的稿子總是被退掉,渾渾噩噩的日子令她很低沉。八年前倫子的上司早坂曾追求過她,但因為倫子嫌他土氣而拒絕交往,現在早坂變得成熟穩重,她又暗自後悔;香的前男友由一個窮 band 友變了超級巨星,重遇後雖然他身旁已有女友,但香還是甘心當上他的後備情人;小雪戀上在居酒屋遇上的有婦之夫,他聲稱與老婆感情轉淡,並正在辦離婚,但被小雪在社交網站發現他原來剛有了第二個小孩。 為感情和事業糾結的三個人終日流連居酒屋,一邊喝酒一邊替自己不濟的境況開脫,三人再次立願,誓要在 2020 東京奧運前成功脫獨,聽來有點無厘頭,但無論如何這就是東京女生所發的白日夢。
白日夢女的經歷聽起來都似曾相識,你和我身邊總有一兩個類似的故事,而現實往往比電視劇情節更難堪——我的朋友 S 跟時常要到海外公幹的男友拍拖 11 個月,有天她在尖沙咀見到男友跟另一個女人拖手逛街,上前質問下才發現他們已經結婚,S 嚇得當場眼前一黑,跌倒在街上;當教師的 P 因為太想拍拖,於是跟朋友參加試酒會,企圖多認識一兩個男生,拓闊生活圈子,結果喝下兩杯後被人非禮,怕得從此不敢再喝酒。情場失意的人比比皆是,有些人傷心得累了,決定從此「收山」不再憧憬愛或婚姻。如果愛情是一個可以選擇離場的遊戲,或者人生的煩惱可以少一大半,但又是否可以與人生完全割離?愛情沒有週期,它隨時出現或消失於生命,有時難以逃避。
劇集步入尾聲,早坂再一次向倫子示愛,倫子看來有點猶豫,患得患失。換著我是倫子,肯定會答應早坂。早坂明顯是把痴心情長劍,但再多優點也不及他的笑容可掬(飾演早坂的鈴木亮平就是在「變態超人」那個筋肉男主角,想也沒想過做暖男竟然如此可親,那就是演員都羨慕的可塑性吧)。都到了這種年紀,我只希望往後每一天早上可看到一個溫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