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蕾:荷里活黑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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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 The Gold Rush 劇照
電影 The Gold Rush 劇照

荷里活素有夢工場之稱,歌舞愛情片 La La Land 以追逐夢想為主幹,向經典影片致敬的橋段為人津津樂道,在今年奧斯卡橫掃 14 項提名,追平最多提名紀錄。不過,荷里活也曾有一段迫害自由意識的過去,70 年前的「荷里活黑名單」提倡意識形態審查,令不少業內人士受獵巫式打壓,星光夢碎。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西方國家和蘇聯陷入冷戰,導致美國出現一片反共的紅色恐慌。美國參議員 Joseph McCarthy 煽動的恐共情緒,指共產黨已經滲入美國社會各界,因此不僅針對政客,受到牽連的除了科學家愛因斯坦、兩奪諾貝爾獎的化學家 Linus Pauling、垮掉派詩人 Allen Ginsberg 等名人,還有很多普通美國市民。

演藝圈更是首當其衝,美國眾議院非美行為調查委員會(House Committee on Un-American Activities,簡稱 HUAC)於 1947 年開始召喚多名演藝工作者,調查他們是否共產黨黨員,有否在荷里活影片中灌輸共產主義訊息和價值,亦要求他們指證其他可疑人士。

HUAC 在 1947 至 1957 年間公布多份「荷里活黑名單」,羅列疑似共產黨員及支持者的名字。黑名單甚少經過核實和確認,卻對多位編劇、導演、演員、製片、音樂人等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不少人因此終生不再獲得業界錄用。左傾的默劇大師差利卓別靈以黑色幽默批評資本主義,遭當局設法拒絕入境,有感創作自由受損,無法再在美國進行電影工作,故發聲明放棄居留權。

arthur miller
Arthur Miller,及其劇作「煉獄」(The Crucible) 圖片來源:wikipedia

被譽為「美國戲劇的良心」的 Arthur Miller,早在 1949 年「推銷員之死」對資本主義進行嚴苛的批評,因此在 HUAC 於 1950 年發表的「紅色頻道」黑名單中榜上有名。1953 年的劇作「煉獄」(The Crucible)取材自美國殖民時期 1692 至 1693 年於 Massachusetts Bay 發生的塞勒姆審判巫師案,講述的是一群年輕少女不顧宗教戒律,在森林中祼體起舞,牧師窺見後誣蔑她們為女巫,令整個鎮人心惶惶,繼而指證不順眼的人為女巫,被指控的人要麼認罪,要麼被送上絞刑架。「煉獄」明顯影射美國政府奉行麥卡錫主義,批評當局將許多所謂共產主義者列入黑名單。

「煉獄」引起 HUAC 的關注,當局拒絕向 Miller 簽發美國護照,令他無法前往倫敦出席「煉獄」的公演。1956 年,HUAC 傳喚 Miller,要求他詳盡交代曾參與的政治活動。當時的妻子瑪麗蓮夢露不但沒有大難臨頭各自飛,更無懼遭牽連,陪伴 Miller 出席聆訊,其後介入免他受牢獄之苦,一代性感女神絕對有情有義。1957 年 3 月,Miller 因拒絕提供任何參與共產黨集會者的姓名,「藐視國會」罪名成立,被判入獄和罰款,以及遭褫奪美國護照。終於,他在 1958 年 8 月獲美國最高法院給予平反。

※ 此欄文章為作者觀點,不代表本網立場。 ※

陳蕾,原名陳曉蕾。生而為香港女子,於香港大學主修比較文學及英語研究,亦為愛丁堡大學現代文學碩士,主力研究戰時及兒童文學。在歐洲居住時曾任繪景助手、燈光技術員、尾砧、書店店員等。現從事翻譯及文字工作,並積極推動本地盛食文化。著有「異鄉女子」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