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哥德堡市於一間老人院進行實驗,把約 70 名看護每天的工時,從 8 小時減至 6 小時,觀察有何變化。去年市政府表示,看護是快樂了,成本卻太高了,需要叫停計劃,媒體形容為「觸礁」、「失敗」。首席研究員 Bengt Lorentzon 則反駁,與其去想應否縮減工時,應該先問:「我們怎樣做才能改善工作環境?」但為何早點下班,也不一定叫人歡喜?若真是如此,試問還有甚麼方法,令生活更加幸福?
畢業於斯德哥爾摩大學壓力研究院的 Aram Seddigh 博士指出,縮減工時並非處處合用。「我認為 6 小時工作制,在醫院等組織會最為見效。在這些地方任職,只要下班時間一到,就能離開崗位,安心回家。但在公私不甚分明的組織,成效或會較低。」他解釋:「縮減工時或反增壓力,令員工急於把需要 8 小時才能完成的工作,趕在 6 小時內辦妥,白領們更可能要把工作帶回家。」
的確,就以老人院看護的實驗來說,減少工時有助改善生活。其中 Emilie Telander 表示:「試行 6 小時工作制期間,所有同事都較有活力。我看到大家都很快樂。」但重回 8 小時工作制後,她自覺「較之前疲累」,亦遺憾較少時間陪女兒下廚和閱讀。但同樣是 6 小時工作制,在同市的生物墨水公司 Cellink 試行,不足 1 個月就因員工的負評而中止。
作為公司的 CEO,Erik Gatenholm 坦承當初「從 Facebook 看到縮減工時這趨勢」,考量此舉能否吸引人材,遂在製作部試行。製作 3D 打印機的 Gabriel Peres 參與其中,以為會挺有趣,沒想到竟感到壓力。「縮減工時是一個過程,不能一步登天。」他形容:「當你沒那麼多時間來調整,就會像欠交功課那樣,事情只會愈積愈多。」Gatenholm 更表示:「這種安排真的不適用創業或 startup 的世界。」
Bengt Lorentzon 亦反思,一刀切縮減工時,其實有違許多瑞典企業推行的彈性工作文化。「很多辦公室已經轉型,變成顧問般的存在。管理層毋須全部人齊坐公司,他們只求結果,下屬只需交差。但換作是看護,就無法放下工作,去看醫生或剪頭髮。」他認為,真想要改善上班族的生活,不該只想縮減工時是否可行,「(改善)可以是與工作的時數和日數有關,亦可以從更多方面著手。」
瑞典人仍然努力嘗試,提升生活質素。壓力更大的香港人,又是否有這空間餘裕,去思考何謂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