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幻才是恆常的意國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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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齊黯然下台,但對於政權頻繁轉變,意大利人並不驚訝。圖片來源:路透社
倫齊黯然下台,但對於政權頻繁轉變,意大利人並不驚訝。圖片來源:路透社

修憲公投失敗後的意大利,似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總理倫齊請辭,國家群龍無首,外界憂心忡忡,既怕助長民粹主義,更怕打擊意國經濟,影響整個歐元區云云。但對本地人來說,更換國家元首,就如每朝喝杯 espresso,都是平常不過。畢竟 70 年來,意國已經換過 63 個政府,而在他們眼中,變化既是恆常,亦是必要。

總理甩手走人,政治即將真空,民眾理應急著看總統馬塔雷拉(Sergio Mattarella)怎拆局,是要成立過渡政府、拉攏各黨合組政府、抑或提早明年大選。「晚郵報」政治專欄作家 Massimo Franco 亦預料,距離下次大選的過渡期,少則 8 個月,長則 1 年半,但他直言:「這不是新鮮事。意大利人並未驚訝。」因為他們不只渴求變化,更看倫齊不順眼。

英國廣播公司及「金融時報」均指出,意大利本就問題多多:經濟持續衰退,銀行業不良貸款有增無減;官僚主義嚴重,加上官司多多,令投資計劃受阻;中東湧入的難民潮,更令國家百上加斤。倫齊深明困境重重,就任總理以後,在勞工、司法及行政系統上積極改革,承諾創造就業機會,為國家帶來繁榮。但問題是,他的總理之位,看來「名不正、言不順」。

兩年多前倫齊得以執政,非因勝出大選,而是靠黨內逼宮,趕走前任總理萊塔(Enrico Letta),令自己取而代之。上任後,他未能兌現承諾,兼被批態度傲慢,亦為人咎病。豈料他再提修憲,希望讓勝出大選的政黨,額外獲得下議院議席,有集權之嫌。Franco 認為,很多選民質疑他發動公投,並將政治生涯與此掛鉤,是想「洗脫非民選的原罪」,於是齊投反對票,以求把他踢下來。

有分析認為,修惠公投失敗,雖然趕走倫齊,但對諧星 Beppe Grillo 領導的民粹政黨「五星運動」而言,也未必全屬好事。
有分析認為,修憲公投失敗,雖然趕走倫齊,但對諧星 Beppe Grillo 領導的民粹政黨「五星運動」而言,也未必全屬好事。

如今求仁得仁,這些選民自然歡喜。不少人則是憂慮,民粹政黨「五星運動」會乘勢而起,繼英國脫歐之後,再度衝擊歐盟。「紐約時報」卻指出,這種看法忽視了意國政局的複雜性。為了推翻倫齊,「五星運動」與其他政黨、資深官員、前總理貝魯斯科尼、甚至是左派領袖及福利受益者聯手,但倫齊現已退位,左中右三派將再各自為政,反對勢力分散,「五星運動」又拒絕組織政治聯盟,很可能反被拖垮。

羅馬 Luiss Guido Carli 大學政治科學系教授 Roberto D’Alimonte 直言:「『五星運動』自以為贏了,但其實他們才是輸家。他們不想合組聯盟,變成進退失據。」相反,倫齊雖已辭任總理,卻有望捲土重來,因為是次公投中,六成反對票來自多個政黨,但剩餘的四成贊成票,皆支持他本人或其改革方案,票源相對集中。因此倫齊的當務之急,是力保他在民主黨的黨魁之位,倘若日後該黨勝出大選,他就很有可能以黨魁身份,再任總理。

D’Alimonte 相信:「假若倫齊辭任黨魁,將會比辭任總理,造成更大動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