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兒:雙城記的兩生花 你更幸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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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友誼可以歷久常新的話,要不是擁有共同朋友和興趣,那就是特別的投緣。

[2001 年]

山羊女和天蠍女相識於 15 年前,那時二人都在電台當兼職,由於她們均到過紐約當交流生,在 911 事發後,便負責協助聯絡當地華人、安排越洋電話採訪,因此漸漸熟絡起來。不過,除了工作的交集外,她倆當時是全然不同的人。山羊女表示是女權分子,性格進取,結識了比她年長 20 年的男人,由屯門搬到了他位於半山的家,得到男人的補貼修讀時裝設計,並且在利時商場開設了她第一間店;天蠍女與拍拖幾年的大學男友過著無風無浪的日子,打算在雜誌社找個工作,然後在 25 歲前結婚生子,過著最平凡的生活。

過了一陣子,山羊女的時裝設計學位到手,而她的男人可謂功德圓滿,到了分手的時候。那時搞雜誌還是一個富有趣味和活力的行業,天蠍女才不過是個飲食版的記者,也吃喝過了不少庸俗與驚艷,驀然覺得世界很大,至少比當公務員男友的世界大很多,於是就以性格不合的理由而結束戀情。

那幾年,山羊女和天蠍女經常聚頭,交流彼此的生活及戀愛狀況。天蠍女驚訝於山羊女的感情生活如此燦爛與混亂,同時發展多段開放式的感情,又不介意將這種生活態度展現人前。山羊女對天蠍女一次又一次所謂追求真愛,然後愛得損手爛腳而感到不以為然。山羊女認為將所有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根本錯失了太多的人生,而何況那些雞蛋並不夠好。天蠍女的理智與聰明全放在事業上,後來隨著雜誌社倒閉,她嘗試於某大飲食集團當管理,竟然做得有色有聲,並獲得大老闆的賞識。

[2013 年]

山羊女和天蠍女最後一次見面是三年前,天蠍女因為記掛著陪當時的男友而遲到了一小時。山羊女說,她要離開這個城市了,她的其中一個男友幫她申請到紐約定居,並計劃將她的時裝事業於彼岸大展拳腳。而且,亞洲女人在外國人眼中是看不出年紀的,她將會繼續戀愛嬉戲直至老死。那是她的夢想。

之後的半年,山羊女在紐約的確過了一段風花雪月的日子,透過 Facebook 傳來她一個又一個的新對象消息,直至她給天蠍女發短訊:「我遇到 Mr Right,要結婚了。」山羊女彷彿再世為人,從此與所有稍有曖昧的異性斷絕來往,加上了外籍老公的姓氏,每天努力拼搏工作之餘,還負責煮上兩餐。

天蠍女口裡說恭喜,心裡卻覺得 it is really a sign that the party is over。

[2016 年]

由於計劃下年到美國短期公幹的事宜,天蠍女打了一通電話給山羊女。山羊女大讚紐約的多元生活,足夠機會接觸不同國籍與背景的人,而她與丈夫彷彿是新一代的 power couple。掛了電話以後,山羊女沒有說的是,偶然會突然想起港式平民美食的味道,也許太掛念香港,在網上把香港的新聞看上半天。

而天蠍女沒有說的是,同行公幹的已婚上司亦是她的男友。對於這種愛上借來的人,她居然沒有一點內疚,只覺隨心而行。15 年前的純情少女是如何一點一滴地消失呢?她只覺茫然。

有時候,天蠍女走過中環一帶,行過太多或開業或倒閉的食肆,發覺這個山羊女,好像有點不一樣,感到悵然若失。然後,經過一面鏡子,發現一個與她相像的身影,細看之下,原來就是現在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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