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真 ‧ 哥斯拉」票房超越 2014 年荷里活版,打破日本同類作品紀錄,片中怪獸大鬧東京的情節,也引起極具災難意識的日本人一陣熱議:哥斯拉真出現的話,日本政府會如何處理?日本前防衛大臣、現役自衛隊員對此均發表了意見,自衛隊各編制之間的看法不乏分歧,甚至有隊員大膽批評:防衛省才是敵人。
「真 ‧ 哥斯拉」導演庵野秀明撰寫劇本時,不斷與自衛隊開會,諮詢意見,例如「哥斯拉如果真的出現,自衛隊會如何處理?是否允許使用武器對付哥斯拉?」完稿劇本先交予自衛隊員審閱,而片中的武器裝備也是如假包換。即便考究如此認真,還是惹來了日本前防衛相石破茂的批評。
電影之中,日本政府向自衛隊下令「防衛出動」,動員大量武力,企圖消滅「巨大不明生物」。石破茂質疑理由並不恰當。根據日本憲法第 9 條,自衛隊如要執行「防衛出動」任務並行使武力,必須符合以下三個條件:
- 遭受別國武力攻擊,危及我國存亡與國民生命、自由及追求幸福的權利
- 為求保全我國國民,別無他法
- 必須使用最低限度武力
哥斯拉只是怪獸,而非敵國,理論上不構成別國入侵,而「防衛出動」亦須經國會核准,片中以緊急狀態繞過程序,不符日本法規。不過,「真 ‧ 哥斯拉」在在影射日本官僚腐化,災難當前猶豫不決。官員拘泥於名目及程序正義,豈不正中電影下懷?
倒也未必。石破茂表示,哥斯拉作為「天變地異的現象」,其「壓倒性的破壞力」屬於自然災害一種,政府大可依據自衛隊法第 83 條,按「災害派遣」做法,以「驅除有害鳥獸」為目的派出警力,必要時出動自衛隊。相對於「防衛出動」,「治安出動」毋須國會核准,又可避免牽涉國家政治,應是務實可行做法。事實上,這正是防衛省於 2007 年記者會上就 UFO 及哥斯拉(可能)襲擊日本議題所發表的結論。
哥斯拉是史無前例的怪物,「驅除有害鳥獸」一類既成規例有多適用?原來,所謂「害獸驅除」並無限制所用武器種類及火力,政府大可委託自衛隊自由選擇武器及驅逐方法,例如石破茂就認為,如要對付哥斯拉級數的害獸,使用導彈也不過分——一如戲中總理准許「無限制使用武器」,陸空自衛隊火力盡出。
使用巨大火力對付「害獸」,日本亦不乏先例。1954 年,北海獅肆虐北海道及三陸沿岸,盡吃漁獵,造成當地漁荒,結果航空自衛隊以「災害派遣」名義出動,派出 F-86 戰機用機關槍掃射北海獅群。
石破茂身為前防衛相,代表政府高層思維;至於前線自衛隊員,海陸空各編制意見分歧,建議對策不一,由統籌到士氣均有問題(見下篇)——不過或者毋須過分憂慮?始終他們激辯的主角是「假 ‧ 哥斯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