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錯難返」這四個字,相信會是很多英國人的最佳寫照。他們投了 Brexit 一票,翌日卻高呼「I’m wrong」,甚至加入網上聯署,想要推倒重來,要求再次公投。由「要脫歐」突變成「悔脫歐」,只因他們難以承受離開歐盟的種種後果,其中最為慘痛的,相信是失去國際金融中心地位的可能性。
雖然,力撐脫歐的經濟學家 Gerard Lyons 直指杞人憂天,聲言英國擁有豐富的技術、知識和經濟,這些都難被複製,而即使脫歐,也會與歐盟達成新的自由貿易協議,容許英國銀行及金融機構在歐盟自由經營的「護照機制」(passporting),亦會是協議的一部份,所以倫敦仍可守住金融中心地位,但現實顯然沒他想得那麼「天真」。德國財長 Wolfgang Schäuble 早就明言,英國不能學瑞士或挪威那套,沒有歐盟身份卻享有歐盟單一市場的優惠。
英國一旦離開歐洲經濟區(EEA),脫離單一市場,就等同失去了「護照機制」,即使想要爭取與現時相若的優惠條件,恐怕歐盟亦不會輕易放行。法國央行行長 Francois Villeroy de Galhau 認為,這意味現在以倫敦為基地的銀行和金融服務業,將會失去重要的歐盟市場。歐元區國家財長亦早已預料,為了保留龐大商機,銀行和其他企業會將主要業務,從英國搬到歐盟國家境內,倫敦的金融地位岌岌可危。
「倫敦金融城曾在『金融時報』亞洲版賣廣告,指客戶欲與歐盟做生意,就應來倫敦投資。現在他們不能再這樣宣傳了。」荷蘭財政部長 Jeroen Dijsselbloem 如此預言,「亞洲商家將會改去阿姆斯特丹,或者法蘭克福。」而事實上,部份銀行已經「蠢蠢欲動」,盤算搬遷大計,摩根大通行政總裁 Jamie Dimon 承認,考慮改變部份職位的所在地,滙豐銀行亦被指會在英國離開單一市場後,將近千個工作崗位,從倫敦移往巴黎。
這些「搬家」計劃最終會否實行,主要視乎英國和歐盟的談判結果而定,但情況對英國相當不利。前英國外交高官 Simon Fraser 指出,現時英國需要幾百名官員,進行貿易談判,但他質疑:「現任英國官員當中,真正擁有貿易談判經驗的人,有否超過十幾廿個。」而在此時乘虛而入,取代倫敦在國際金融界的席位,除了巴黎、法蘭克福和都柏林,還有「半個自己人」的蘇格蘭。
英國財政委員會成員 Mark Garnier 曾為投資銀行家,他受訪時大膽直言:「若我是(蘇格蘭首席部長)Nicola Sturgeon,嘗試為蘇格蘭重新定位,我會將她打造成金融服務中心,以離開英國及留在歐盟為賣點,贏過倫敦。」他認為蘇格蘭明顯想要留歐,亦早有大量資金在愛丁堡運轉,這些都是其發展潛力。「那裡不算太壞,也許有點潮濕,但你能受得了。」
到底英國與歐洲市場的聯繫,會否因脫歐而削弱,也許要再過幾年才能知道,但無論結果如何,英國人也許都要學會這句:Learn from mistakes but never regr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