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皆知,人死不能復生,但「腦死」呢?科學家說:未必不能。
在不少國家,腦死被視為判定死亡的準則之一,而要判定病人是否腦死,則取決於腦部(特別是腦幹)的功能是否全面受創並「無法好轉」(irreversible ),譬如測試是否擁有痛感、能否自主呼吸或用腦電圖探測腦內活動。看似嚴謹客觀,但誰敢保證絕不誤診?誰又能斷言絕無康復可能?
美國生物科技公司 Bioquark 的 CEO Ira Pastor 認為,世界各地不時傳出腦死病人奇蹟復原、甚至成功分娩的好消息,證明在嚴重意識障礙這方面,並非坊間所想般非黑即白。而所謂的腦「死」,有可能只是雖死猶生。Bioquark 近日就與印度的同業 Revita Life Sciences 合作,在當地的醫院及專家協助下,展開名為「ReAnima」的醫學實驗,招募 20 名被宣告腦死的病人參加,嘗試以藥物及技術恢復他們大腦的部份基本功能。
研究人員受蠑螈等能重生肢體的生物啟發,相信大腦幹細胞以周圍的組織作基礎,或能抹去歷史、重展生命。他們將對病人使用名為 BQ-A-001 的藥物,含有多種蛋白質,以及幹細胞及肽(peptides ),前者希望能長成有用的神經元,後者則會打破細胞,並會營造微環境,令幹細胞得以成熟。研究人員計劃對病人投藥以外,還會進行已對腦死病人採用的神經介入療法,例如經顱激光治療及正中神經刺激。
計劃首階段名為「人類首次神經再生及神經重活」,將於印度的 Anupam 醫院進行,測試藥物能否促進功能性神經元再生,這些神經元有助恢復大腦功能。實驗為期 6 周,最終研究人員會對病人的腦幹進行磁力共振,檢驗大腦是否出現結構性成長的潛力。Pastor 希望能循序漸進,逐步提升病人的意識,由植物人轉為昏迷、再變成最低程度意識狀態,最終可以甦醒過來。
主導的印度專家 Himanshu Bansal 信心十足,聲稱在兩名波斯灣及歐洲的病人上,取得部分成果。「他們現時仍處於最淺的意識狀態,但他們也有可能會醒來,擁有常人的意識。」Bansal 表示:「我們嘗試在 20 位實驗者身上建構一個明確的研究,證明腦死可以復原。」
由於實驗尚未完成,學者當然提出理論上的質疑。
Cardiff 大學醫學的神經學家 Dean Burnett 認為,以現有的能力及對神經科學的理解,若說大腦可以輕易復原,這種概念似乎太過牽強。生物倫理學家 Anders Sandberg 更怕研究一旦成功,恐會後患無窮。「不難想像,這種療法無法百分百復原大腦:記憶、個性及功能或會搞混、遺失或被新生的組織取代,結果獲救的並非原本的患者,而是一位類近的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