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丁權:有光的地方就有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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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rtina 被孤立的女性。 圖片來源:alpine interface
Cortina d’Ampezzo:被孤立的女性。 圖片來源:alpine interface

意大利北部小鎮 Cortina d’Ampezzo 坐落隱世山谷之中,仰視多米洛蒂山脈,久為滑雪攀山勝地,吸引不少政商名流旅居避世。原居民歷史上溯至中世紀,社會風俗遺世獨立,「丁權」就是其中一樣。鎮內有 16000 公頃用地屬於「公共財產」,使用權由 1200 戶原居民共享,任何土地用途均須經過集體決策,而習俗規定「一家之主」須為男性,女性並無正式繼承權。當地女性不滿習俗歧視,上月於原居民大會動議修訂,最終不獲通過

Cortina d’Ampezzo--有光的地方就有歧視。
Cortina d’Ampezzo--有光的地方就有歧視。

Cortina 公共財產(Regole Ampezzane)多屬牧地、森林,由多戶家族領袖共同管理,居民依舊奉行 11 世紀公共產權習俗,其中規定,當一家之主逝世,土地使用權自動由男丁繼承,除非家族無男嗣,女性親屬才可成為家庭代表,不過當族內男丁成年,女性便需讓出代表權;假如女性「外嫁」社區以外,亦會失去代表權,男性則不在此限。Cortina 以男性為主導的舊俗受到不少女性批評。

「這是原則問題,」一名當地女性 Roberta da Zanna 表示,「2016 年還有男女權利不平等,我不明白為甚麼我們不能共同管理這個美麗的社區。」鄰近小鎮 Costalta 同樣遵行公共土地使用權法,不過最近已通過修訂,容許女性繼承管理權。

Cortina d’Ampezzo 遺世獨立,風光明媚,吸引不少名流到訪。
Cortina d’Ampezzo 遺世獨立,風光明媚,吸引不少名流到訪。

公共產權是意大利農村的社會慣例,薩丁尼亞就一度有四成土地屬於公共用地。都靈大學人類學教授 Piero Paolo Viazzo 認為,習俗或與芝士製作有關。「較大的傳統芝士貯存期較長,而且當時非常流行,而要製作大型芝士,則要大量牛奶,於是農戶開始分享資源,集體生產。」

米蘭大學經濟史學教授 Giulio Sapelli 指出,自 1880 年起,意大利政府高度集權,公共財產制度開始息微,不過山高皇帝遠,Cortina 一帶山脈高達海拔 4000 米,連拿破崙也敕令不至(「拿破崙法典」明文確立私有產權),公共產權得以奉行至今,作為特例甚至獲意大利法院承認。

Cortina d’Ampezzo 有 16000 公頃用地為公共財產,多屬牧地、森林。
牛奶促進公共產權:Cortina d’Ampezzo 有 16000 公頃用地為公共財產,多屬牧地、森林。

同屬丁權,但意大利與香港新界不同,Cortina 公共土地主要批租予旅遊業用途,每年收入約 300 萬歐元,對 1200 戶而言不算可觀。另外,不似新界原居民大舉「套丁」轉售,牟利至上,Cortina 人注重綠化保育,限制土地發展,並規定每戶不得擅取過量資源。

「公共產權是非常現代的概念:有意識地取用自然再生資源。」當地公共財產大會秘書 Stefano Lorenzo 表示,「家家戶戶在此聚頭,不是討論如何賺最多的錢,而是商量如何善用天然資源而又不會造成破壞。」

新界丁權屬於政府政策,並非傳統。 圖片來源:蘋果日報
新界丁權屬於政府政策,並非傳統。 圖片來源:蘋果日報

新界現有 30 萬女性原居民,同樣不獲丁權。丁權雖受基本法保障,丁屋政策由 1972 年訂立,距今只有 44 年,本來就屬於官方政策而非一地傳統,政府絕對有權改革,由回購丁權、限制發展、取締套丁甚至撤銷丁權均值得社會討論。就算不能廢除丁權,也必須保障男女平等--歧視女性想必不是一種好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