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初一名神秘人聯絡德國「南德意志報」 ,主動提出:「Hello,我是路人甲,對數據感興趣嗎?」記者 Bastian Obermayer 就回覆:「我們非常感興趣。」如此的一問一答,就為近日震撼全球的「巴拿馬文件」揭開序幕,啟動全球 400 名記者長達一年的極秘解密工作,而這個不足為外人道的過程,如今終於隨著文件一同曝光。
這名爆料者志在「將罪行公諸於世」,所以不要報酬,只要匿名。於是雙方利用一系列加密通訊方式聯絡,而每次對話前,不但會將上一次的通訊紀錄刪除,並會對一對暗號。Obermayer 就舉例:「我會問『今天是否天晴?』,你就答『月球正在下雨』之類的廢話,確保通話對象仍是彼此。」他甚至在聯絡調查對象的數周前,將用作與爆料者通訊的電話及電腦硬碟銷毀,務求「小心駛得萬年船」。
「南德意志報」花了兩個多月來核實文件的真確,並試圖拆解秘密交易的複雜網絡,但資料太過龐大,於是轉向曾多次投露大批逃稅文件的國際調查記者同盟(ICIJ)求助。ICIJ 亦不負所托,召來約 400 名記者充當援軍,他們來自全球超過 80 個國家逾 100 間傳媒機構,包括「衛報」、英國廣播公司、法國「世界報」、及意大利周刊「快報」,不少人曾與 ICIJ 合作,參加對逃稅天堂的調查。
這些合作媒體對數據進行分析,每批數據都轉存到 ICIJ 一個安全伺服器,並設有一個雙重認證的搜尋器,以供搜索。ICIJ 亦製作網頁,讓媒體透過加密電郵分享資訊,甚至設有實時對話系統,讓記者們交流心得,而若遇上外語文件,亦可向對應的記者求助。合作媒體更曾於華盛頓、慕尼黑及倫敦等地舉行秘密會議,部份會議更有過百人出席。
如今「巴拿馬文件」引起全球關注,迫使冰島總理下台,亦令美國計劃改革,要求金融機構確認空殼公司持有人的身份,那名爆料者可謂居功至偉。 Obermayer 雖仍對這名「戰友」一無所知,不過他認為:「我會說我認識這個人。在某段時間,我和他聊天比和妻子還要頻繁。」